“远哥儿说了,那些躲进深山老林的都是些残兵败将,县衙的衙役派上百十来号人就能收拾,他还留在那里大材小用,就是浪费朝廷的粮响。”冯氏不甘示弱怼了回去。“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恒姐儿……”
冯氏话头一转,看向坐在庞老夫人身边却一直低头不语的曲恒,“你当真确定看到的是山匪?”
曲恒先被冯氏一喊,心虚得发慌,但她要稳住,不然这戏就得穿,恶意诽谤这也是重罪,她承担不起。“是,阿恒看得很清楚,阿眉和阿芳也都看见了,他们有好几人在林子里恍,个个凶神恶煞,身体结实得很。”
韩氏闻声,心又重重摔在地上,“我的老天爷哦,这可怎么得了哦?我要怎么向候爷和老祖宗交待哦。”
冯氏厌恶的瞥了眼韩氏,这个听风就是雨没半点儿主见的镇远候家二房夫人,真是不怪她这样蠢笨,她那里能管得住自己丈夫右一个左一个妾侍迎进门?这次到上河县来,说得好听来看庞老夫人,实则是躲开她家老爷又纳一妾罢。
“老太师已经去县衙周旋,务必要将谣言给止住,不然将来这两个姑娘的前程若受阻,我和太师也难辞其咎。”庞老夫人恹恹的开口,她本就身子不舒坦,这再一受刺激,汪医官更得随时候命。
“这城里得有多少人多少嘴,哪里是能轻易给堵得住的?我们眉姐儿的名声算是毁在这上河县了,那怕是真能把人找回来,也
难保清白不受人诟病。”韩氏抹了泪甩着帕子开口,“老夫人恕罪,我这是心里急得很。”
“我知道,毕竟芳姐儿是交到你手里的,出了事你没法向候爷交待。”庞老夫人不怪韩氏语气不善,还十分理解。
得到理解,韩氏心里略感安慰,她望着门口,也不知在等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不,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都不是她想等的。
“恒姐儿也是,干嘛非得窜掇芳姐儿和眉姐儿去什么松楹坡,惹下这场祸事,你也有责任。”
曲恒心里鄙夷万分,这韩氏怪不到岳家头上就转而向她发难。她委委屈屈的摇着庞老夫人的手臂,“老祖母,阿恒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庞老夫人能活到这把岁数,算是熬成精了。曲恒打什么主意她清楚,只是此番眉姐儿怕是受芳姐儿连累的。她压根儿就不相信芳姐儿和眉姐儿遇到了什么山匪,只是话已经传扬出去,势头如何也收不住。再要喝叱恒姐儿撒谎杜撰,没人会信,训得重了,侍郎家又定会怪她越俎代庖。
“韩夫人是急坏了,你别放心上。”庞老夫人出声宽慰,这个恒姐儿若真想嫁进岳家,往后岳家还有得鸡飞狗跳。
庞老夫人没怪她,曲恒自认为博同情这招起了作用,她又故计重施跪到冯氏面前,“夫人,等阿眉回来您别怪她,都是阿恒的错,您要怪就怪阿恒,阿恒发誓从今往后都会保护阿眉,谁要敢说她坏话,
阿恒定头一个冲上去撕他的嘴巴。”
这番声情并茂的表露成功博得了冯氏几分同情,她扶起曲恒,“你们素来交好,我也没白疼你,你是个好孩子,也兴好你没出事,否则你阿娘也要着急了。”
曲恒拭了拭眼角挤出来的泪珠儿,站在冯氏面前,“阿恒倒想和阿眉在想一起,多少能护着她些。”
“好孩子,你有心了。”冯氏拍拍她的手,难掩满心的焦急。
此时,袁嬷嬷敲响了太师府的大门。
婆子到庞老夫人面前传话,“老夫人,有个说是梧桐山庄的管家婆子扣门,将这镯子递进来,说是想见见老夫人。”
庞老夫人一见那镯子,头脑一片怔清,“这,这不是芳姐儿戴在手上的镯子么?怎么会……,快……快请进来。”
“是是。”
传话婆子见庞老夫人这样激动,连忙出去将袁嬷嬷请进来。
袁嬷嬷迈进屋,朝着屋中夫人团团见礼,她觉得她虽是小门户,但不能失了她家姑娘的气度,“婆子姓袁,是我们梧桐山庄主家的管事嬷嬷,这厢请诸位夫人福安。”
这会儿没人管她是谁的管事嬷嬷,庞老夫人问,“先说这镯子,怎会在你手上的?”
袁嬷嬷但见这位庞老夫人,一脸的病容中含着无尽期盼,真是担心坏了吧。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回老夫人的话,老奴是来替我们姑娘传话的。”
“传什么话?”
“昨日我家姑娘去松楹坡拜关帝君,途中碰到
两个迷路的姑娘,这两个姑娘说是贵府的女客,我们姑娘本想将人送回来,奈何天落雨,且越落越大。没办法,只能将两个姑娘接到我们梧桐山庄做客。两个姑娘和我们姑娘一见如故,又喜爱我们梧桐山庄的景致舍不得离开,我们姑娘也想留两个姑娘多住几日,这才借着芳姑娘的手镯作信物,让老奴先到府上报个平安,再来我们庄子简陋得很,姑娘怕丫头们服侍得不周到,想跟老夫人说一声,将两个姑娘的丫头嬷嬷都送到梧桐山庄去服侍,隔日再回来。”
在场所有人听得鸡皮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