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队部给我们安排的两间屋子,处于当地一风景名胜区的山脚下,分南北坐向,一排低低的土坯瓦房,西边的两间给我们,东边的两间归高粱红家居住。房屋后是之前问路时遇到的廖大姐家的葡萄园,前面是一块宽阔的坝子,从中间分为两半,各家门前的那半就属于各家,高粱红家的那块已经开辟成了庄稼地,我家门前这块开了一些,有些还没有开辟。
两间屋子都装了电灯,一进门这间,墙壁下作了一个土灶,便啥也没有了,里屋更是空空如也,还算是宽敞,用水要到水塔下面去接了拿回来,就是费点力气的事,唯一的坏处就是这里没有厕所,急了的时候非常麻烦。
这边,罗丽芳带着我去看了我们住的房子,还拿来工具,帮着我把屋子一起打扫干净。干活的时候,罗丽芳跟我聊了很多,给我讲一些怀孕时的禁忌啦、或者是生活中怎样保护自己啦、教我怎样去管一个男人和一个家之类的;她还跟我聊了她家的情况以及她家老三是超生孩子的事儿。
我们愉快地聊了一下午。
太阳下山时,牛二娃背着所有的家当回来了。
当牛二娃把所有的家当放在地上打开来时,我并不意外,因为我还算比较了解他家里人对他的态度,可一旁的罗丽芳惊呆了,张大着嘴巴,愣了半晌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牛二娃,你是婶子他们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牛二娃无奈地摆摆手,耸耸肩苦笑道:“没办法哦,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我的天老爷,这样的父母也有,以后的日子咋过哦!”罗丽芳叹息道。
开始归置了,罗丽芳帮着牛二娃把床拼凑完整,安放好,就回家准备晚饭去了。
牛二娃铺着床,我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将破铁锅、碗筷放到土灶上,小木桌放在靠墙的地方,将仅有的一点米和腊肉放在桌上。
进了里屋,我看见床上的破被子和破棉絮,心里有点不满,朝牛二娃嘟囔了一句:“你妈也真的是做得出来,连被子都舍不得给我们置办一床!”
看我这样子,他心里也很难过,用手揽着我的肩头,轻轻道了一声:“雪芳,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心底瞬间有丝丝感动:“他还是在乎我的!”
当牛二娃往床上铺唯一的新床单时,他跟我说:“这新床单是老三给的,还是小唐娃儿给她买的,她自己舍不得用,现在她给我们用了,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大家都说老三傻,其实她一点都不傻,虽然家里人都对她不好,可她从没有抱怨过,对家里任何人都一样的好!”
“小唐娃儿是哪个?咋从没有听你们说过?”我很好奇,从来牛二娃家,没有听他们家谁提起过此人。
“这个啊?以后你就晓得了,你先帮着我把那边拉一下······”他转移了话题,不再说。
可这个人却在我心里成了一个问号,一直想弄明白他到底是谁。
一切安置好以后,罗丽芳叫我们上她家里吃了晚饭,饭后聊了一会儿天,跟我们谈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琐碎,牛二娃便带着我回到了土屋里。
我们这就算是有了一个新家,从此将共同面对每一天的柴米油盐问题了。
次日醒来,首先要面对的便是吃饭问题。
准备做饭时,才发现真的是要啥没啥!
第一个问题:没有水!牛二娃便用那口破铁锅去水塔那里接水,我用那个斗碗接了一碗,他走前面,我跟在后面,现如今回想起来,那可真是一个奇葩的画面!
第二个问题:没有柴火!牛二娃带着我到屋子旁边的树林里薅了一些干草树叶枝条之类的回来当作柴禾了。
第三个问题:没有油盐和小菜!经研究决定他去菜市场里买一些回来,我在家里煮饭。
不待我将饭煮好,牛二娃便回来了。清点了一下,东西还真不少,买了水桶、菜刀、锅铲、小斧头、锄头、油、盐、小菜及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那时并不知道,为了买这些东西,他已经将身上仅有的一点积蓄,花得所剩无几了。
我们在新家里的第一顿早饭,是站在灶前吃的,米饭煮好以后盛在斗碗里装着,锅里煮菜,边煮边吃,这就算是过上自己的小日子了。
吃完早饭已经接近中午了,我们决定先到山里弄些柴禾回来备着用。
牛二娃将绳索绾在一起打了一个结,挂在肩头,手里提着斧头,走在前面,我空手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地进了山林。
走到一个大约几平方的一个空坝边,牛二娃停下了脚步,抬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跟我说:“我们就在这砍吧,这应该有干柴禾。”
接下来,我们俩在树林里搜寻着干柴禾。不一会儿,就寻了好大一堆,全部给拖到空坝里码着。牛二娃麻利地用绳索捆扎好柴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你等我一下,看见那边有一根好木头,砍了回去作锄头把子。”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根直直的木棒回来了,递给我:“你就扛这根锄把好了,我拉柴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