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政权,渐显雏形。
在政治上,用移剌楚材出面,招募各地不得志的文人,并掺杂以完全输诚的本地人士、以及从直沽寨诸多商号中抽调出来的识字伙计,着手因循旧例,兼以现实所需,设置部门,构建文官体系。
比如节度判官和观察判官两个职位,本来分头管控兵、刑、工、吏、户、礼案事,这几日里郭宁将这些事务统合到一处,落在政务司的下属,又新设了农政、水利、军械匠作、马政等署,调入精干人手,专门处置当前急务。另外筹建中的,还有盐、酒等署。那是滚滚财源,被移剌楚材寄予厚望。
新设的官署,也能起到检验人才的作用。比如负责农政水利的吴褚和张圣之两人,俱都出众。两人都是山东本地人士,吴褚原来是掖县城里的教书先生,张圣之则是跟着张荣,在黉塘岭落脚的。
这会儿他两人正坐在正厅下首,为郭宁分担一些零散案牍事务。
在经济上,定海军从地方强豪手里、从蒙古军手里勒索来的物资,足以支撑相当时间。故而郭宁有充足的底气继续推进军户屯田,并以不断涌入莱州境内的流民、难民补充荫户的数量。
近来天气寒冷,土地都冻上了,没法再开垦。不过,只看落雪下霜前的成果,明年定海军府直接控制良田数十万乃至百万亩,易如反掌。
这个过程中,在赋税上的优待减免是必须的,但郭宁也始终保持着与中都直沽寨那边的往来。他做好了准备,待到百姓们渐渐恢复经济基础,便适当地开展商业,一来繁茂地方,二来如有必要,也能聚敛财富,以供军需。
在军事上,原有的八个指挥使司和新编的四个钤辖司都在充实,尤其是原本规模受限的轻重骑兵,数量大大增加了。
郭宁打算在适当的时间里,把部队再行重整,形成囊括登、莱、宁海三州的军事体系,并在十二个指挥使司和钤辖司里,分出一线的精锐部队和二线的地方镇防军。
在这个过程中,一些不再适合冲杀在一线、或受伤难以康复的老弱残卒,可以调到地方镇防军,主要精力摆在治安和编训新兵,甚至可以调到各州各县的录事司,徐瑨对此极其欢迎。
当然还有一些经验极其丰富、可堪为士卒表率的有功老卒,已经提前被郭宁授予了“军士长”的荣誉称号。他们或者去军校任职,或者在军队里继续服役,总有发挥其才能的地方,也都按照军官的标准,得到更多的田地。
依托军政、经济等方面的建设,定海军虽只控制三州,郭宁却有十足的信心,以之压倒敌人的三十州。他所需要的,便是尽快在这三州完成自家的体系,进而获得不断复制的可能。
所以说,一切都不用急。
某种角度来看,杨安儿的声势煊赫,便如东北那边耶律留哥的声势煊赫。每一个大反贼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成果,都缘于其身后站着心机深沉的地方实力派,以反贼为藉口,便于自家慢慢经营呢。
郭宁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他拿起笔,又顺手抄了张大纸,泼墨挥毫。
他的字依然不好看。但因为地位高了,近来偶尔有人拍马屁,说节帅的书法气势雄浑洒脱自如。其实所谓挥洒自如,便是运笔没什么规矩,郭宁又不是傻子,哪会不明白。
好在大字颇能掩盖书法上的缺漏,郭宁一气呵成,落下六个字“高筑墙,广积粮。”
“这字怎么样”郭宁持笔在手,看了看。
徐瑨毕竟是老朋友了,不必昧着良心说话,只哈哈一笑。
郭宁拿着大纸递给徐瑨“乌古论荣祖的事,你继续盯着便可,有什么动向,及时禀报。这张纸,你拿去给当日塘泊里厮混的老兄弟们看看,就说是我最近的习作。”
徐瑨明白了郭宁的意思,双手捧着字纸,躬身行礼“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