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一起过完生日, 叶鹭就再也没见过陈晏起。青艺赛的选拔即将开始,零散的时间里,她除了沉下心来编排舞蹈,还要完成学校布置的课业, 两个人都忙碌起来, 每天聊天的时间都屈指可数。
春季入学, 叶鹭一早就办完各种手续,下午特意绕了远路途径一班门口。楼道里被打扫卫生的同学弄得乌烟瘴气,叶鹭靠在窗户边缘, 她透过尘埃望过去, 就看到陈晏起正趴在讲台上操作什么东西。
一群人围在那, 不时发出惊叹声。
叶鹭本想看一眼就走, 陈晏起却像是感应到一样, 突然就朝外面侧了下头。她心头一跳, 立刻攥紧手指,低下头,拔腿就走。
校园里到处都是三两成群的学生,叶鹭避着人群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体育场旁边的居民楼附近, 她正打算折回去从西门离开, 身侧突然挨过来一个人, 她肩膀一轻,再抬头,沉甸甸的书包就到了陈晏起手里。
“你怎么来了?”叶鹭下意识看了眼四周,本能地往僻静树荫里站了站。
陈晏起稳稳地盯着叶鹭,将她的书包单肩斜挎, 又循着她的步调也缓缓上前几步, “慌什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叶鹭一时情急, 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她才恍然自己好像是有这么点意思。
她是真的没想到陈晏起会追出来,也没想到他竟然还追了这么远。
这里不是孤寂的旷野,也不是无人问津的角落,学校大道上到处能是认识陈晏起的人,她不自禁就有些胆怯,怕被人看到她和他站在一起,也惧怕有人询问他们的关系。
毕竟,陈晏起从未明确自己就是他女朋友,她也拉不下这个脸主动去问。
此时,叶鹭扫过陈晏起肩头上自己的书包,赌气想拿过来,但对方却像未卜先知似的突然就直起了腰。陈晏起个子高,她踮着脚尖才勉强够得到,两个人你退我进,左躲右闪,远远看着俨然是小情侣在打闹。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叶鹭惊慌地立回原地,扭头就看到骑着自行车的伯凯突然停在路旁,他一只脚撑在台阶上,一副教导主任的语气道,“拉拉扯扯的,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车不错。”陈晏起伺机从叶鹭面前溜走,顺手接过自行车坐了上去,扭头看到还有个后座,满意是地点点头,“上哪弄的?”
伯凯和陈晏起闲聊,叶鹭自顾自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虽然上次在豆蔻表白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中间他们又在一起玩过射击,她也去医院探过病,但看到伯凯,叶鹭仍旧觉得很不好意思。
那天虽然事发突然,她也有些手足无措,但她说跑就跑,丢下伯凯一个人在那,一定也很难堪。
她欠他一个道歉,始终要还。
施岚波总说她性子软懦,撑不住事情。事到如今,叶鹭也不得不承认,她看人真的很准。
她没底气表白,没勇气拒绝,没有胆气道歉,所行的每一步都是被人逼出来不得不走。
就像她和司小衡的赌约,其实未必会输,但她们俩在舞台上暗暗较劲那么多年,要不是那次元旦汇演,她被触碰到了底线,她竟从未想过要和对方正面争锋。
叶鹭知道,这样温吞拧巴的她,会让所有人都觉得为难,不畅快。
可是她把握不好那个分寸,也不知道如何与人正常相处。
最好的情况,就是像现在这样。
所有人都相谈甚欢,她只要装聋作哑,做个隐身人,就可以让所有人都不尴尬。
然而,叶鹭期许的平衡还没维持几秒,陈晏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晏起看了眼来电,目光微冷。
他前脚刚挂掉,电话又锲而不舍地打过来,反复四五次之后,叶鹭看到他直接按了关机。
“谁啊这么烦?要不你去接,我们在这等你。”伯凯出声,叶鹭也没有反对,轻轻地点了点头。
陈晏起没说话,直接拿过伯凯手里的车试了下手感,然后迅速调整了座位的高度。
“啊?不是,晏哥你怎么大庭广众就抢劫啊!”伯凯还没来得及阻止,陈晏起立刻一个眼刀过来,“周末还想不想过来吃饭?”
自从上回出事,陈晏起就再也没让人上他家,他虽然嘴上不说,但伯凯心里也知道他是有意保持距离。
此时听到陈晏起主动邀请,心里便知道那件事大概率是已经有了结果,忙松开手豪迈地说,“吃!不就一辆自行车嘛!送!”他余光扫过叶鹭,突然一拍大腿大声道:“就当是给你们的……”他猛地住口,漏掉了两个字,说,“贺-礼。”
贺礼?新婚贺礼?叶鹭脑子里蓦地炸出这四个字,脸颊瞬间滚烫起来。
陈晏起见她还站着,笑着说,“再不走,他嘴里再说出什么我可不管。”
伯凯那张没分寸的嘴,叶鹭也是见识过的。
“哎——就这么走了啊?”伯凯突然握了一下后座,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