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你肯定爱吃。”
叶鹭笑着答应,目送她的身影彻底离开,这才转身回到住院部收银台。
“哟,叶鹭同学,你不在病房待着怎么在这?”叶鹭正在检查药单上的价格明细,就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
她慢慢转身,入眼便看到又是学生会的那几个,自从昨天叶鹭住进来他们已经来了两三次,只不过每次的人都不一样。
叶鹭的注意力落在他们手上大包小包的水果零食上,心里略微觉得有些怪异,自己不过是擦破点皮,他们就算是代表学校慰问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大的阵仗,这快赶上拜年了。
从天而降的善意和德不配位的荣誉一样令人惶恐,叶鹭时刻都知道自己的定位,不敢接纳无凭无据的优待。
她微垂着眼,如实回答:“我已经没事了,正打算去办理出院。”想了想,她犹豫再三,又小声道,“你知道,陈晏起他……”
“晏哥啊?他没事的。”男生突然亢奋起来,环顾四周开始套话,“以前没见过你,你和晏哥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他居然为了你受伤。”
叶鹭低着头,“我不认识陈同学,而且换了旁人,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她说,“不是吗?”
说话的男生回头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女生忙上前拉住叶鹭,“你是要办出院手续是吧?你先回病房,我去帮你。”
她手脚不停地从叶鹭手里拿走了材料,一溜烟跑得没影。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叶鹭没好意思催问,但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就提议道:“是不是哪出问题了,我还是去看看。”
叶鹭避开被频繁打量评估的目光,低着头走出了病房,她靠在门口的长椅上,楼道里人来人往,味道并不好闻,但她还是长长的收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
这种待价而沽,被人赏玩挑剔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叶鹭平复心情,站起身,打算路过病房门沿着消防通道下楼,突然就听到病房里热闹的吐槽声。
“晏哥怎么还没来?他不是说今天要来吗?我还特意请假,帮他带来这么多东西,勒得我手指都要断了。”
“都怪你自以为是!我就说晏哥就是随口一提,你偏说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信你的鬼才跑过来。”
“可不是鬼,那个叶鹭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挺漂亮的,怎么卸了妆跟鬼似的,我一照面差点吐出来。”
“哎——小声点,晏哥面前你可别这么说,小心他弄你。”
那人轻嗤一声,意味深长道:“就你们心眼多,我看就是晏哥肯定是最近消化不良,想人工清胃——”
他们的话就像是针一样,戳着叶鹭的最软处而来,叶鹭原以为自己会像以前那样假装不在意,可一字一句里带上了陈晏起的名字,她就再也无法忽略那种疼痛。
她跌落在尘埃里,只能摇尾乞怜般的仰望神明。
可她又不贪心,只是安安静静地默默凝望而已,难道她连这点微末的自由都不配拥有吗?
叶鹭视线模糊起来,她想跑,可脚下却像是钉了钉子,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施岚波的偏心和眼前的恶意潮水似的裹挟向她,拉着她溺入深海,几乎窒息。
突然,一只手越过她的肩膀推开了门。
叶鹭感觉身后的人搭上她的肩膀,又把她轻轻地护在身后,她擦了擦眼睛,只看到男生黑色的冲锋衣外套,宽阔坚实的后背,以及他背到身后朝自己递出手帕的那只手。
叶鹭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她低着头接过,却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长嘴不说人话,想被缝上是吧?”陈晏起大步上前,他胳膊还打着绷带,脸色算不上很沉,但眼神却冷得令人心惊:“给人道歉。”
叶鹭刚刚就被陈晏起的出现吓了一跳,她收拾好自己,偷偷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也都脸色不好看,谁也没把陈晏起那句“把嘴缝上”当做玩笑。
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叶鹭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幸好帮叶鹭办手续的女生赶了回来,看到场面尴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思维敏捷地打圆场说,“学长来得正巧,再晚人就走了。”
陈晏起这才收回视线,转头看叶鹭。
叶鹭从始至终都没敢和他对视,此时声音压的更低,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是,我真的没事了。”
“你这是没事的样子?”陈晏起明显动了气,哪怕是对着所谓的好兄弟也没太给面子,“他们给你道歉是理所应当,你心虚个什么劲,要有人想报复,冲我来。”
他转头走向最前面说的最难听的那位,抬腿就是一脚,看到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只看了一眼,“你还有脸爬?”
“我拿命护着她,就是为了给你们背地里碎嘴的?”陈晏起声音不高,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但落在叶鹭心上,却砸出了万丈波澜。
叶鹭把头几乎埋到了胸口,突然间,有人撑着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一瞬间,她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陈晏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