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中的十月非但没降温,反而晒得人心口发闷。
叶鹭顶着烈日头,低着头飞快地从步行街的台球厅的夹道穿过去,途径空无一人的冷饮店窗口时,下意识摸了把校服口袋里的零钱,起毛发旧的纸质触感瞬间拉低了她的购买欲。
一份莓果冰激凌沙冰二十块钱,算得上她半周生活费了,她喜欢,却并不是非买不可。
但她这算是去求人办事,总不好真空着手。
叶鹭从校服裤里又扒拉了一遍,总算是零零散散地凑出一杯,怕它化了影响口感,她特意加快脚步,提着恒温袋子快速赶往学姐的出租屋,到楼门口的时候后背和额头已经满是大汗。
[@叶鹭:学姐你家是哪栋楼?我到了]
对方像是把她屏蔽了,迟迟都没有回复,叶鹭不好意思打电话,怕打扰到学姐,于是又发了几条短信。
最后一条短信显示已读后,学姐的消息也不耐烦地飙了过来。
[@学姐:你怎么这么快?]
叶鹭正在打字解释,抱歉的话还没编辑好,就看到学姐的电话打了过来。
“19栋三单元,你进门一直走到最后,109号,房门没锁。”学姐那边吵吵嚷嚷的,叶鹭把话筒拿远了点,还能听到震耳欲聋的电音,她慌忙致谢,半个字刚卡在牙口,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叶鹭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巾,先给自己擦了擦汗,然后才按照学姐的说法,一直走到尽头。
楼道尽头的感应灯灯管似乎坏了,她跺了好几次脚都没有亮起,四周有点暗,叶鹭感觉有点害怕,但走着走着,她发现地面上的堆放的废弃物越来越少,从门口开始随处可见的外卖垃圾袋在这头也几乎绝迹,像是被人刻意清理过。
叶鹭停住脚步,仰头打量楼道两侧的一模一样且都没有门牌号的房门,陷入了迷茫。
前几天班里提报元旦汇演,她报的中国舞被选定了,但最近高三生都在疯狂自主复习,哪怕是十一假期各种教室也被占得满满的,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练舞,因此才求助学姐借她的出租屋排练。
她虽然不够成熟聪明,却也不是没眼色,学姐大概率是在和朋友玩,她这会再去给学姐打电话,对方肯定会不高兴。
因此,叶鹭干脆靠在陈旧的窗沿,伸长了耳朵打算听动静。
二选一,哪边有动静就排除哪边。
最笨的办法,往往都是最有用的,这是叶鹭十几年来最有用的心得体验。
就是可惜这杯冷饮,上面的冰激凌已经化的不成样子。
叶鹭遗憾地叹了口气,正打算自己吃掉,就听到左侧的房间里传来轻轻的踢踏声,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总之证实了里面有人。
能这么快就得到答案,叶鹭突然觉得自己运气真好。
她忍不住开心起来,一边推向左侧的房门,一边顺手舀了一口草莓冰激凌,房门果然没有锁,但里面的陈设一点也不像是学姐说的“练舞用的”地方,反而像是颓败外壳里装着精装豪宅。
门口的鞋架上只有一双男士拖鞋,玄关后的地毯上胡乱丢着一件女生的短裙,房间里有淡淡的甜香气,不像是从不住人。
大概是学姐的男朋友来过?叶鹭心里觉得疑惑又好奇,她将手里装舞衣的纸袋搁在桌边,然后就开始在小客厅寻找学姐说的练舞用的“落地镜”。
宽敞有质地的家居把房间塞得慢慢当当,哪有五六米宽的落地镜的空隙……
叶鹭反应迟钝的脑袋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汗毛立刻都炸起来了。
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转身刚要走,就听到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一声女孩甜腻暧昧的央求声,随着磨砂玻璃门被推开,状似纠缠在一起的男女瞬间扎入她的视线。
叶鹭下意识拿冷饮袋子挡住脸要跑,结果其中的男生比她更敏锐,当即推开黏在身上的女孩,慢悠悠地笑道:“又来一个?真拿我这当店了。”
叶鹭也听过舞室的男生说荤段子,会意的同时,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她发了疯似的想跑,可她听清了说话人是谁,在那个人的名字面前,她再拼命,腿脚也不听使唤。
“晏哥,晏少。”女生嗲着嗓音,仿佛还没从旖旎里走出来,呢喃着抱怨道:“你不是说从此以后就只有我一个吗?她又是谁?让她走好不好?”
陈晏起揉了揉太阳穴,他瞥了眼女生特意抹了精油的锁骨,语气还是浅淡,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不悦,“敢给我下套?”
他从床底捞起一件被揉得不像话的法式低领绑带衫,兜头丢在女生妆容精致的脸上,“滚!没有以后了。”
陈晏起利索地扣好自己的衬衫,然后抬起下巴说,“门在那。”
女孩咬着牙掉眼泪,她知晓自己用了不入流的手段,既没得逞又被人撞破,再也不能入陈晏起的眼,索性就把气都撒在旁边的叶鹭身上,经过的时候狠狠撞了她一下,才摔门离去。
叶鹭本来就心虚,被这一撞抵到桌角顶到腰窝,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