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毛吃完了手里的包子。
对方吃得虽然快, 模样却很斯文，不紧不慢侧脸看向陈岸，少年个子比对方高一些, 这样淡淡一瞥, 凤眼里冻了霜。
“是吗？那你们前几天怎么也留在练习室里，听学长给我上课呢？”
少年把“给我”两个字咬得很重。
陈岸的神色明显僵硬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路景策怎么突然会这样反驳他了。
但他很快找到了借口：“谁说我们留下是听易匀星上课了——我们是怕你刚当上练习生, 什么也不懂, 被易匀星骗了，留下来看看易匀星教得好不好而已。”
陈岸越说越自信，神色越发真挚。
“我们好心提醒你, 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路景策慢条斯理：“那学长教得好不好？”
陈岸话语一卡。
“易匀星？他教你很多东西都不大有用, 明显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这样啊。”
路景策狭长的凤眸微眯, 墨色在晨曦下染了许多颜色, 泛着浓彩。
“学长教我不大有用, 浪费时间的东西, 老师都说我vocal进步很大, 那他要是再随便教我一点, 你说下次声乐月考第一是不是就是我了？”
路景策的语气很平静, 但易匀星生生从里面听出了兵不血刃的嘲讽。
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在食堂外无声地笑了起来。
看来他家小金毛还是挺聪明的。
陈岸瞬间听懂了路景策话里的讥讽，脸上的神色变得青一阵白一阵。
但他不好承认自己是嫉妒路景策有易匀星教，也不敢承认自己让路景策绑沙袋扎马步是为了害他。
只能继续嘴硬对他的伙伴说：“有的人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那我们也没什么好和他说的, 走了走了。”
“路景策, 月考声乐第一？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陈岸哥好心帮你, 你不领情就算了, 怎么还——”
“你不会还真以为自己的vocal有多好了？易匀吃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练习生, 你当他是什么大佬吗哈哈哈哈。”
陈岸听着朋友们的附和声，找回了一点面子，故作大度地摆摆手。
“算了算了，别说他了。他可能觉得自己搭上易匀星就能出道了——我倒要看看，他月考能考出什么花来。”
路景策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说话，看起来像是在听一群狗吠。
末了慢悠悠说了句。
“好了，知道你们都想听学长上课，学长每天晚上讲课就在练习室里，没人拦着你们去听——当然，他只教我一个。”
小金毛炫耀完，昂首挺胸晃着尾巴出了食堂。
易匀星还在发笑，等想起来往旁边躲躲时已经来不及了，被小金毛撞了个正着。
他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记得对方膝盖上的淤青还没有完全退，和少年撞上以后立刻问。
“你膝盖——”
路景策同时也问他：“学长，你有没有撞疼——”
两人话出口都怔忪片刻，然后轻笑出声。
易匀星最后还是被路景策扶着站直。
“我还以为学长已经吃完去练习室了，怎么在这里？”
易匀星解释：“早上没听到闹钟，起晚了一点。”
小金毛有些内疚，凤眼眼睫微垂。
“那以后我们十二点半下课吧，学长？”
易匀星挑眉：“刚刚你和陈岸他们说话我听到了一些……老实说，你刚开始跟着我补vocal，坚持要学到凌晨两点，是不是不想陈岸他们也留下来学？”
陈岸那些人来当练习生之前就有一定基础，估计家里也有些关系在，所以上课从来都是卡着点到，很少留下来加练。
让他们熬晚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还行，天天熬到凌晨两点，自然撑不住就跑完了。
少年喉结微动：“……我是不想他们留下来听学长上课。但不是因为怕他们和我一起学会比我学得好，是……”
路景策在他这儿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很少这样迟疑。
易匀星不由有些好奇：“是？”
“是……不想和他们分享学长。”
易匀星乐不可支笑起来，边笑边狠狠揉了一把少年的墨发。
“我听说你学习成绩挺好的啊，怎么乱用词语，‘分享’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怎么在路景策嘴里，他像一块可口的蛋糕，随时要被人抢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