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并不想回忆起当时情景,可脑中闪过的一个地上满是血的画面,让她的心好像被揪在了一起,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背部僵硬而疼痛,她有些承受不住,身体有些微微蜷缩颤抖。
顾医生看着她这样心疼得恨不得去抱紧她,可也攥着拳头狠狠心说“再次体验过去的痛苦并表达出来对你长久压抑的情绪有很大的帮助,此时的你不再是一个“旁观者”,不要因为害怕体验痛苦就封闭所有的情绪和体验,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体会到了什么。”
“红色,都是红色的。。。我好难过,好痛苦,我们明明约定好了的,可我,也再一次被抛弃,为什么在医院里躺着的不是我,我为什么没有救她,我明明只要多陪她十几分钟也许她就不会跳楼的,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我应该也陪她一起走的”
安朵情绪激动,那种压抑已久的情绪好像被打开了一个口,可只是那么一个口而已,倾泻的情绪好像要将她淹没,眼泪不停地从她眼中倾泻出来,落在桌上,落在死死扣住桌子的手上。
顾北洛想要抱抱眼前的女孩,可又停在了安朵的后背上,犹犹豫豫,最终成了安抚安朵的后背,帮她理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泣。
撑了这么久,一定很累吧。。。。可那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安朵有些后悔,她不该哭的,不该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就像过去那样,可她,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医生的声音很温和,手的温暖好像很熟悉又很陌生,就像姑妈一样,温暖和熟悉渐渐能让她放下戒备。
等她情绪缓和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前面的医生
“医生,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顾医生仿佛看见她与死和生的挣扎然后陡然而生的希望像泪水一样蕴满了那双绝望,空洞的眼睛。
那般急于想得到某种答案的某样,他知道他无法回答她,因为她被困住了。他只能叫进来门外的家属。安朵问了问题,见医生并没有回答她。
看吧,果然生活是很难的问题。连医生都无法给她答案。
目光麻木看着咨询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姑妈和医生聊着天,不巧被转过头来的姑妈一声“朵儿,你先出去,我和顾医生先聊聊。”
“哦”安朵回答着,麻木还有些难过,不知所以然的难过,就这样结束了吗?对现在的生活又有什么改变呢?
安朵再次坐到了走廊刚才的位置上,走廊依旧和刚才那样,甚至比之前还要吵闹,有个孩子拿的奶瓶突然掉到了地上,抱着她的妈妈正要拿出诊窗口的单子一时顾不上,于是婴儿开始大哭。
安朵又有些烦躁了,来回踱步不停的走,也不停的来回在顾医生的门诊前来回走,走的越来越急,心情也越来越烦躁,在安朵再次承受不住要开门的时候,门打开了,出现了姑妈那张熟悉而带着放松的脸。
于是她应姑妈的要求进了门,可姑妈和医生又聊起了天,好像越来越熟络,她知道还是关于她的,因为顾医生总是时不时看向她,眼神里透着温和的,还有一些她看不清的复杂的情绪。
可她有些累了,感觉呼吸坐着都很累,身体好像也有些支撑不住想瘫软在地上。
“张太太,我们的一部分体检报告出来了,从患者的大脑中看,确实是符合抑郁症的生理变化的特征,某些感受快乐的激素,比如多巴胺低于正常值,体重也比正常水平低出好多,这样的话很容易生病。”心疼地看着安朵羸弱的身躯,顾北洛感觉一阵阵心疼。
那是他曾经不忍去伤害的一个“小女孩”啊
“而且我刚看了测试表,安女士的饮食习惯很不规律,食欲状况也不容乐观……基本上是抑郁症了,但也请不要担心,抑郁症是可以治疗成功的。我们最重要的是找到抑郁的原因,才能走出这一疾病,并有效防止复发,我们下一步是通过饮食,运动,改变认知思维等多种治疗方式...”顾医生仍旧和姑妈在说一些她听不懂的问题,她一直睡不好,现在更有点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
“朵啊,来来来,把你手机号留给顾医生”。安朵走散的注意力被姑妈拉了回去,但她十分迷茫看了一眼医生,顾医生被她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磨了磨手指,然后故作镇定“有了通讯方式可以更好的帮助做心理治疗。”
“哦。好”心有疑虑也还是加了手机号和微信。顾北洛将安朵的手机号存到自己手机里,用手摸着通讯录的名字,然后好像收获了一个珍宝一样将手机放进兜里。
“那顾医生,那朵儿不用住院的话,用不用吃药呢?”
“药物的作用是有的,它可以帮助大脑分泌化学物质来调节情绪,但只能缓解,如果患者认为通过努力获得成效只是因为服药的话,会降低战胜抑郁的信息,而会更加依赖药物,觉得自己更加无助与无能为力,”顾医生说完看向安朵,见安朵若有所思便将目光对向姑妈。
“所以在初期的话我们是不建议先吃药的,先从一个个可以完成的行动来代替药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