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咨询室门外,出现一阵骚乱。
姑妈遇到了医院的患者和家属。
本来患者也正像以往走着散步,刚准备落座于姑妈的旁边,可坐下没几分钟,突然站起来朝四周大喊一声“有人要打我,快,有人...”
忽然又蹲下躲到了座位底下。
离着不远的患者家属赶紧从拿药窗口跑过去蹲下并拍背安抚“没事,小宁,没事的,来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刚安抚完,患者情绪稍稍稳定,慢慢地自己从座位底下爬了出来。患者家属正准备带孩子离开回病房,却看到了旁边一脸惊恐和震惊未消退的姑妈,抱歉地笑了笑。
“对不起啊,让您看笑话了,我们家...孩子老毛病犯了,小时候被他爸打出恐惧症来了,这不,高考还没开始,病就...哎”说着欲言又止
“没事没事,我还好,就是刚才挺突然的没反应过来”
“你家孩子也来咨询精神科了?”患者家属看了看前面关闭着门的咨询室,见姑妈眼神担忧不停地去看。
“对吧,我家侄女好像有点抑郁,带她来看看”
“我给你说,这家医院可专业了呢,我带我家孩子去过好几家医院,有医生说是抑郁症,有的说焦虑症,恐惧症,有的还说躁郁症。我当时都抓瞎了,怕死了,你想想医生都无法定性是哪一种,这症状得有多严重啊?我那时都快急得得病了,直到我来到这个医院人家直接说了,不管是那种症状都是神经症的一种表现,在本质上都是相同的。没有哪一个症状是单独、纯粹的,都是相伴、交织或者说复合型的存在,所谓的不同,只是说表现的主体症状不同而已。’我才能安心下来让孩子住这个医院,当时真怕一住院,哪天人就突然没了,哎,不过,幸亏来了这个医院,我家宁的发作次数越来越少了,现在基本上能够和我们没有太大障碍沟通了...”
姑妈看着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孩子,遭受了这么大的痛苦,虽然她没有过孩子,但也不禁心疼了起来。
而咨询室内
“我的闺蜜跳楼了。”在许久的沉默之后安朵冷静而僵硬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传了出来,没有起伏,好像跳楼的只是一个陌生的人,可那样说着,安朵的眼中却带着晕不开的苦涩,顾北洛对这种情况再熟悉不过。当我们遭遇到无法承受的痛苦时,大脑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会在潜意识中将关于这段经历的记忆压制,试图把痛苦的过去忘记。但这样一直习惯忘记,所有记忆都会慢慢像碎片一样。
“那你当时有什么感觉呢,回忆下具体的细节的情节和情绪变化。”
顾北洛可不想让安朵封闭下去,这样对病情是十分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