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夜晚还是有点凉。
她进了宫,扮成了小宫女,迅速去御书房见自己的儿子。
可在宫里寻找了一圈,她也没见到王一彦。
她的心像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自己的儿子不在宫中,会去什么地方。
她有些自责。
当初就应该让他当什么皇帝。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多好。
她心急火燎地四处找寻着。
宫中四处都燃着灯,烛光惶惶,亮如白昼。
儿子能去的地方,江蔚晚统统找了一遍,都不曾找到自己的儿子。
她要疯了。
想到太皇太后的宫中还没找,她火速前往。
要是儿子遭遇不测,她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借着空间的移动功能,她到了太皇太后住的章华宫。
章华宫与别处宫殿非常不一样。
四周并没燃灯,很是晦暗,甚至有些破败。
抹黑着进了宫殿,轻轻推开紧闭的宫门。
宫内只有汪嬷嬷坐在石阶上。
天有些凉,她穿得很单薄,抖抖索索地张望着。
见门开了,她发微弱的嗓音。
“陛下,是您来了吗?”
江蔚晚没出声,只想看看什么情况,她现在势单力薄。
万一有什么情况,她根本无法应付。
而且还有儿子的安危。
她也需要保证。
汪嬷嬷似乎很累,呼吸都非常困难。
“陛下,您若是来了,就出来见见老奴,别躲着。”
躲在角落里的江蔚晚四处张望着。
她正想出去见见汪嬷嬷,却发现门口闪进一个小小的人影来。
“陛下。”汪嬷嬷
巍巍颤颤地起身。
“您,您终于来了。”
汪嬷嬷泪眼婆娑的,哽咽着道:“您还没吃东西吧。”
王一彦站在昏暗的灯火处。
江蔚晚定眼一看。
昏暗中的小孩浑身破破烂烂的,瘦骨嶙嶙,好像一根竹竿一样伫立在门口。
她原本天真活泼的孩子,完全没了光彩。
心口一滞,她有些错愕地站着。
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人。
才短短的几个月而已,他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如果不是从他身上佩戴的锦囊看出他的身份,她绝对无法现在他是自己的儿子。
她想过去拥抱他,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不敢上前,只能静静地躲在黑暗中看着他。
“陛下。”汪嬷嬷从寝殿中捧出一碗稀饭给他吃。
“你赶紧吃吧。”
他呆呆地摇头,神情麻木。
“我不饿。”
“您怎么能不饿呢!”汪嬷嬷心酸的抹泪,“太皇太后被蜀王囚禁,这宫中由他把持着。”
“您过得什么日子,老奴心里有数,您别跟他们较劲。”
汪嬷嬷抽泣着。
“等太后娘娘回来,您就能获得自由,重新拿回大权。”
他眼眸里晦暗无光,就好像深潭里的死水,一片枯寂,死寂。
“您别想太多,您现在主要就是保重身体。”
王一彦摇头。
“我们现在消息传不出去,而娘亲那边也是背腹受敌,我已经不指望将来了。”
说着,他竟是哭了起来。
也许害怕谁听见,他哭得很小声,几犹
如蚊嗡。
“您别担心,相信太后娘娘很快回来了。”
汪嬷嬷迭连安慰他。
即便到这种危机时刻王一彦还是在担忧太皇太后。
“汪嬷嬷,你去见过祖奶奶了吗?她怎么样了?”
“您放心,太皇太后她很好,蜀王不敢拿她怎么样。”
汪嬷嬷感叹起来。
“没想到蜀王如此坏,竟是敢挟持太皇太后,他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迟早有一日会遭报应的。”
“汪嬷嬷。”王一彦四处张望了一下。
“我要走了,你要多加小心。”
“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见过你,不然他们肯定会把你关起来。”
“嗯,老奴知道,老奴会留心。”
汪嬷嬷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包东西。
“陛下,您拿着,如果有机会逃出去,这些东西可以换些吃的。”
即便王一彦才五岁,他明白汪嬷嬷手中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他忙是摇头。
“这些金银首饰我能要,我不会逃,也不想逃。”
“他们不敢杀我,也只是囚禁我而已。”
“您若是不逃,这蜀王发起狠来,指不定做出什么可恶的事情来。”
“谅他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