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北受伤回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太皇太后的耳里。
她大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知道的事实。
这个世上还有人敢伤害皇帝。
简直耸人听闻,惊世骇俗。
天底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她慌得匆匆到町园宫见萧靖北。
平常冷静的町园宫门庭若市,里里外外都是人。
宫人太医一个个进进出出的。
寝殿中俊美的萧靖北裸着上半身,安静地坐在凤榻上,辨不出喜怒。
太医们在给他处理伤口。
缠在胸口的白色纱布被血水染红了,在冉冉烛火中无比刺目,瘆人。
太医们给他处理好伤势,躬身退下,到外面等候。
寝殿之中就剩下他们祖孙两人。
看到萧靖北苍白的面容,太皇太后一颗心高悬起来,巍巍颤颤地冲向他。
“靖北,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她心疼至极,老泪纵横地追问他。
穿好明黄色的中衣,萧靖北忍着剧烈的疼痛,强撑着站起身来。
“皇祖母,臣孙无碍。”
“无碍?”太皇太后泪眼婆娑,惊愕地质问他。
“好端端的,谁对你下这么毒的狠手?”
仿佛间,她想起了什么,抓住萧靖北的手掌,神色凝重地问道。
“是楚国人吗?”
此时此刻的萧靖北心烦意乱,他做梦也没想到江蔚晚会突然刺自己。
她恨透了自己!
说实话他的伤口不疼,因为心比肉体更痛,万箭穿心,痛到他无力承受。
吞了一口唾沫,萧靖北闭了闭眼眸,睁开瞬间俊脸一
片平静,寒眸无波无澜,他淡淡地说道。
“皇祖母,一点小伤而已,不要紧。”
墨眸看向窗棂外。
她狠决刺自己的模样一直就在眼前跳跃着。
他的心杂乱无章,呼吸也要停止了。
空气中涌动着痛楚的气息。
回想到江蔚晚那狠毒的模样,他眼神枯寂如死水,没一点波澜。
这一刺,刺得他心太痛太痛了!
如果可以,他宁愿被刺死,就不用饱受折磨了。
太皇太后见他神情落寞,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痛如绞。
皱巴巴的双手牢牢抓住他的宽大手掌,泪雨涟涟地说道:“靖北,我们萧家的江山全靠你在撑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皇祖母,臣孙没事,臣孙想一个人静静。”
“靖北!”她颤抖地发出声音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哀家,你不要一个人扛着,说出来,哀家也好给你分担分担。”
其实江蔚晚那一剑刺得不深,过几天就可以好。
因为至深至爱之人刺得,他根本接受不了,忧思过度的他承受不住。
他勉强走了几步,高大的身躯却摇晃起来。
“砰”的一声他栽倒在地。
“靖北!”太皇太后失声尖叫,“快来人哪!”
在寝殿外守候的众人纷纷涌了起来,七手八脚地将萧靖北抬到了凤榻之中。
看着昏迷的萧靖北,太皇太后脸色阴沉沉的,朝身边汪嬷嬷问道。
“你派出去的人查到什么?”
“回禀太皇太后,老奴派出去的人并
未查到任何可用的消息。”汪嬷嬷双腿发软,一曲,重重跪在金砖上。
“陛下的暗卫遍布全京城,老奴的人寸步难行。”
“老奴无用,您罚老奴吧。”汪嬷嬷怯怯地哭诉。
太医给萧靖北把完了脉,太皇太后焦虑地追问道:“皇帝他怎么样?”
“太皇太后,陛下怒急攻心,伤及五脏六腑,恐怕……”
太医后面的话不敢往下说,只是连连磕头。
“微臣无能。”
太皇太后身躯一颤,摇摇摆摆,险些摔到。
站定脚步,太皇太后闭起了眼眸,脑海乱乱的,心里也是乱如麻。
坤国好不容易成为四国之首。
若是萧靖北倒下了,坤国又将是一场荡乱。
想到眼下的局面,太皇太后内心不安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在搞鬼。
靖北能受这么重的伤。
双手不停地拨弄着佛祖,佝偻的身躯站在窗棂前,睁开眼眸眺望灯火通明的皇宫。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即便要了自己这一条老命,也要救活萧靖北。
“来人!”太皇太后从牙齿缝里迸出话来。
“张皇榜,寻天下名医进宫,凡是可以救活皇帝,封侯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