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暖棚里,培育的豆芽已经冒出嫩黄的芽儿来。
巡视了一圈暖棚的种植,江蔚晚对自己的杰作还是挺满意。
出了暖棚,天气极其的寒冷,风雪呼呼地刮过来,刺得脸生疼生疼的。
青梅给她拿了斗篷过来裹上。
紧紧裹着温暖的斗篷,江蔚晚还是觉得冷,美目环视四周一圈。
放眼望去白雪皑皑,天地一片白茫茫的,美得犹如仙境。
这么寒冷的天也不知道萧靖北到山贼窝里怎么样了。
此举就看萧靖北能不能拿住山贼头头了。
长长吁了一口气,江蔚晚指挥人把红薯,土豆拿出来煮粥,给灾民果腹。
在没粮食的情况下,能有树皮吃都不错了,红薯与土豆对于百姓来说不亚于人间美味。
“青梅。”江蔚晚领着她走进树林里。
白雪覆盖在大树上,微风一吹,厚厚的雪从树上落了下来。
抓了一把软软的雪捏在手里,雪水融化在手心,江蔚晚颇觉得冷,冰冷刺骨。
“外面的人现在都怎么说?”
她并没看向青梅,缓缓问道。
“现在外面的人都是说小姐魔症了呢!”青梅谨小慎微地回答她。
幽幽转过身来,江蔚晚看向有些紧张的青梅,淡淡吩咐她。
“那就传消息出去,说我疯了吧。”
“小姐,这恐怕不好吧!”青梅惊愕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有什么不好,我要是疯了,这不就正合她们的意。”江蔚晚娥眉微挑,露出一抹讥讽笑意。
“他们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子,我就成什么样子。”
“小姐的意思?”
青梅似懂非懂,眼睛眨了眨,细细听江蔚晚安排。
“让人传消息出去,就说王爷重伤昏迷不醒,而我忧思过度,整日以泪洗面,已经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
“每日就知道对着花花草草笑,最好呢,能传得越真越好。”
“是!”青梅重重颔首,领命而去。
放长线掉大鱼,江蔚晚静静地站在雪地之中,看着满天的白雪。
她笑了。
想与她斗,那就开战吧!
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京城上下都在传摄政王挖雪屋的时候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
更糟糕的是秦王妃也伤心过度,已经疯了。
这样的消息对于老百姓来说真是坏透了,全城老百姓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皇帝昏迷不醒就算了,他们也不指望他能为民分忧。
现在好不容易能解决灾情的人,却到了。
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这灾情要不过去,他们全城老百姓要喝西北风了。
而且他们感觉坤国的天要变了,坤国要分崩离析了,连一个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
眼下的情况,他们只期待秦王妃快点好起来!
听闻江蔚晚魔症的消息,王子恒格外痛心,坐到案几前,大手一挥,写下书信,让王家主动借粮食。
“主子。”王辉自己老爷写得书信,忙是阻止他。
“因为张小姐的事,老太太正在与您怄气呢,您若是这个时候让老太太把粮食借出来,她必定又要大发雷霆了。”
将书信封好,王子恒重重把书信丢到王辉脸上,愤然道。
“现在坤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百姓到了穷山恶水的地步,如果老夫不伸出援助之手,此生枉为人。”
薄薄的书信很轻很轻,可刮到他的脸上,格外疼,就好像刀割一样的难受。
“主子,现在坤国没一个主事之人,这粮食借出来有去无回的,难道您想白白给坤国这么大一个便宜吗?”
从靠椅上起身,王子恒深深感喟道:“就当是积福吧!”
“主子,您这福也……”
“好,不必在多言。”王子恒狠狠拂袖,“立即把书信送回去。”
“是。”王辉不敢再有异议,拿了书信匆匆而去。
偏僻的院落安静下来,天地只有簌簌的下雪声。
推开阑窗,王子恒眺望远近的白雪,他仿若了想到了什么,折返回屋内,拿起大氅,裹在身上,慢悠悠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