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走了之后,僻静的小院安静下来。
正值隆冬,天气严寒,彤云密布,层层压了下来,忽然朔风凛凛,越发寒冷了。
明明穿着长袄的王子恒,他不由觉得四周特别冷,正欲回屋,王辉突然领着跪在他身后。
“主子。”
忍着颤栗的身躯,王子恒转过身去,眼眸睥睨了王辉一眼。
“查得怎么样了?”
“主子,属下认真查过了,已经查到秦王妃娘娘的母亲亲眷,不日到京城,到时候您可以当面问清楚。”
“嗯。”王子恒眯着眼,炯炯双眸掠过一丝光芒。
“谢家那边如何?”
“回禀主子谢家那边暂时没动静,不过谢玉楼,谢玉彤兄妹已经到了京城,恐怕是冲着秦王府婚宴来的。”
“哈?”王子恒深深皱眉,云团重重,“谢家也来凑热闹,那日有看头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双眸眯得更甚。
“那桓、庾两家怎么动静?”
“他们两家应该不会来坤国凑这种热闹,虽然他们两家表面并不支持任何一个国家,可背地里他们心向谁,没人清楚。”
“也对。”王子恒宽袖一挥,“清风阁那边有消息了吗?”
“属下觉得打探的消息并不可靠。”
“怎么?”
“现在盛传张瑶瑶小姐是清风阁的阁主,她自幼就在王家,若是她是阁主,莺儿不可能不知。”
“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消息。”
“晨间的时候。”
“看来有人在给她设套。”
“那我们依旧袖手旁观吗?”
“先静观其变吧!”
江蔚晚每夜被萧靖北折腾,她真的吃不消了,白日清闲的时候她出了王府。
甫一到惠仁堂门口,就见到王子恒。
“王妃娘娘。”他假装与她巧遇,“没想到下官能在医馆碰见您。”
如果是指普通打招呼,江蔚晚无法察觉他的意图,可他的话里藏着玄机。
将他领到后院,江蔚晚站在屋檐下昂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漫不经心地问道。
“章太医有何指教?”
“下官不敢。”王子恒躬身作揖。
“那你此番前来?”她皱眉,不解地回眸,看向他。
“依下官的了解,娘娘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真挚感情,您现在……”
“章太医你认为我应该抗旨吗?”江蔚晚檀唇微勾,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自嘲笑意。
“自古乱臣贼子有什么好下场,若是我怂恿秦王抗旨,你认为我们如何堵悠悠众口,我们的所作所为将载入史策,千古留名。”
“指不定后世的人还会给我安上妖妃的头衔,不管百姓疾苦,怂恿秦王牺牲百姓满足私欲。”
“虽然我从来不在乎旁人想法,但是我不能让自己的子孙后代以我为耻,你说呢!”
“原来娘娘在担心百年之后的事。”王子恒捋着山羊胡正色提醒道:“若是娘娘并非真心想……”
“章太医。”江蔚晚笑着摆手,拒绝他的好意。
“你认为我江蔚晚那么弱吗?我会任由人拿捏”
面对从容自信的女人,王子恒那么一瞬间恍惚,仿若看到年轻的谢清儿。
当年清儿深深吸引着他。
也就是因为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天真烂漫,美好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而眼前的人跟清儿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如果说江蔚晚不是他的女儿,那谁会是他的女儿。
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他一定要查清楚。
寒风飒飒,迷离人双眸,王子恒想起自己心爱的女人,心中无比悲伤,双眸不禁通红,但是在外人面前,他极力克制自己的。
“秦王妃有办法破除逆境,那下官放心了。”
美目瞥了他一眼,江蔚晚不禁奇怪,这章太医突然关心起她的事情来。
而且想要替她出手解决。
她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来帮。
张瑶瑶那个女人,她一定要亲手收拾了,她敢在背后搞鬼,那自己自然不能容她。
檀唇微勾,江蔚晚朝王子恒恬然一笑。
“章太医若是真的想帮忙,那就让她好好活着吧,最好能活到婚宴当天,不然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没劲。”
她很自信,眼角眉梢都是从容笑意,整个人灵动俏皮可爱。
“王妃娘娘的意思,下官明白了。”王子恒双手作揖,朝她认真作揖,由衷一笑。
目送王子恒离开,江蔚晚内心无比的困惑,无数的疑团萦绕在脑海。
明显的章太医想帮自己。
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有人能惦记着自己,试图保护她。
虽然不知他出于什么心思,但江蔚晚还是很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