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郎闻言也不再向前,双手交叉在胸前,满是轻蔑地看着面前细皮嫩肉的小书生,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他如此灵活,能躲开自己的攻击。
“好,你说有话好好说,那我们就来说说。”赵三郎嗓门格外大,“我娘晌午在你的惠仁堂领了药回去,吃了之后,便成了现在这样,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你说说该怎么办?”
“你不是要报官嘛!”他冷哼道:“我也正想问问官老爷,我娘被你谋害一事该怎么算?”
江蔚晚侧眸看向担架上的老婆婆,面容惨白,嘴角动着却说不出话来,口里还钻出泡泡来,格外狼狈可怜,她这个样子显然是中毒了。
“你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竟是发假药给我们吃,你看看我娘她都不能说话了。”赵三郎说罢扑到老婆婆的身上,竟是干嚎了起来“娘,你真的好惨。”
在场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我说惠仁堂的大夫怎么这么好心呢,免费发放草药,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善人,原来他发的是毒药呢!”
“这种人真是过分,良心被狗吃了,我们与她无冤无仇也要害,真是可怕呀!”
“这种毒草谁敢要,我们应该一致将她告去官府,让官府查查他。”
“对,我们报官,让这个丧心病狂的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百姓群愤而起,异口同声讨伐着江蔚晚。
“我说他一个十来岁的后生还会看病,敢情是庸医呢!”
“啧啧,真是可怕,以后惠仁堂我们不要再来了,不然我们小命都不保了。”
舆论倾向了赵三郎,百姓都站在他这边,他很是得意,从前他做什么事都是偷偷摸摸的,被发现了人人喊打,而今日他是站在正义的一方,觉得自己好不威风。
他洋洋得意地看着江蔚晚,红袍黑衫,气质清贵,他在心里暗暗吐槽,明明是男的,却与女人一样瘦弱。
“你说说,你是想见官呢,还是赔钱?”
原来这赵三郎是想讹钱嘛?
江蔚晚美目冷冷一眯,不悦地看着面前趾高气扬的流氓坏蛋,檀唇微勾,清清冷冷地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的草药毒害了这位老婆婆?”
“怎么就不是你的草药毒害的。”赵三郎嗤笑着反驳,“我看你是狗急跳墙了吧,我方才说得很清楚,她是我娘,我娘她今日没吃过别的东西,就只吃了你们惠仁堂发的草药。”
“吃完之后,她便口吐白沫,动弹不得了,人证物证都有,你还狡辩吗?”
“哦?”江蔚晚娥眉微挑,冷然道:“你既然知道是中毒,那你为什么不马上给你娘亲解毒,而是直接送到我这里来指责我,你真的在意你娘亲的死活吗?”
“强词夺理。”赵三郎恼羞成怒,脸色涨红,愤然道:“庸医杀人,还如此振振有词,青天白日的做出这等残害人命的事,简直人神共愤。”
江蔚晚赖得与他辩解,而是拿出阿扑吗啡准备给老婆婆服下。
阿扑吗啡是催吐的药,老婆婆是中毒了,现在首要之事是要将她胃里的毒物催吐出来,救活她,不然这个赵三郎跟疯狗一样的,绝对会一直咬着她不放的,而这个老婆婆,也可能真的会死于非命。
老婆婆整个人在发颤,当江蔚晚给她喂药,她泪雨涟涟地看着她,目光之中对她充满了感激之情。
药刚到老婆婆嘴边,赵三郎急忙上前阻止江蔚晚,“你想做什么?你害我娘亲中毒还不够,还想当众谋杀我娘的性命吗?”
江蔚晚凌厉的目光瞪向赵三郎,掷地有声地道:“让开,我这是在救她,给她解毒,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等你娘好了自有分辨。”
赵三郎被她凌厉的气魄给震慑住了,呆呆怔了一会,他恼羞成怒地反驳道:“好,好,好。如果我娘亲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唯你是问。”
江蔚晚给老婆婆喂药间,观察了她的口鼻喉,还有指甲缝之类的小地方。
等看完。
江蔚晚不由遍体发寒,只觉得人心叵测,心思阴暗,老婆婆是吃了她发放的甘草没错,但是同时还食用了鲫鱼。
甘草与鲫鱼同时食用有剧毒!
食物相生相克相乘相侮,只有学医的人才懂这些东西。
而赵三郎这种大字不识的流氓,根本不知道这些医学理论。
因此她可以断定,是同行排挤,故意想驱赶她。
江蔚晚给身后的学徒刘熠使了一个眼色,“将痰盂拿来。”
刘熠哆哆嗦嗦地拿了一个瓷痰盂过来,放在老婆婆的面前。
没一会儿服用了阿扑吗啡的老婆婆开始干呕起来,她抱着痰盂吐得昏天暗地的。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