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饭是在齐家吃的。
这是许辞自许爸许妈出事后，吃的最开心的一次饭。
在吃饭之前，她给许真打了一个电话。
得知她与几个没回家的同学一起过年，忍不住问了一嘴周辰。
许真认真地说，“他也是没回家的同学呀。”
“那你们是在学校里过的。”
“对呀。”
许辞：“……”
想了想，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许真长大了，连她的事都不过问，既是满腹疑问和担心，还是对她保持尊重。
所以，她也要尊重她。
周纪更别提了，哥哥弟弟他都是不关心的，连宋婉月都没打电话问一句。
还是刘姨那边给他打电话，问他过年的时候要不要回苏城。
他匆匆说句自己回不去，很忙，就把电话挂了。
回头接着跟齐大哥商议合作的项目。
齐家的团圆宴热闹又温暖。
北方人的热烈热情，让许辞感觉，她好像真是这家的亲女儿，只是过去几十年，外出去了别的地方。
所以现在回来格外受宠，格外招人疼。
连周纪都跟着沾了光，成了齐家的女婿。
饭吃的很好，酒也喝了不少。
两人跌跌撞撞进家门时，周纪一屁股坐在鞋凳上，捂了自己的脸。
许辞还以为他是喝太多，胃里不好受，就扶着墙往里走，“我去煮些醒酒汤。”
手臂却被周纪拉住。
他略一用力，便把许辞拉了回来，跌坐到他的腿上，靠进他的怀里。
周纪抱住她，久久抱住。
状态很谜，许辞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但她坐着没动。
大概是酒精上头的原因，她也回抱着周纪。
片刻，听到肩头传来“唔唔”的声音。
许辞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她想拉开一些距离，看看周纪是怎么了，可身体被他抱的很紧。
并未过太久，周纪便恢复正常。
只有声音还有些发哑。
他的脸靠在许辞的颈窝处，轻声问她，“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周家的团圆饭，每年都办的特别盛大，会来很多人，送很多礼物，饭也做的特别多，但我从没吃过热乎的。”
许辞不信。
就算南城的菜式，不像北方一样，用个大锅在火上温着，也不可能是放凉了才让他们吃。
所以周纪说的应该是另一个意思。
那个意思，虽与她的不太相同，又有相似之处。
他也许并不是没吃到热乎的饭菜，只是没感受到热乎的关心和爱。
许辞也更紧地抱住他，并在他后背轻抚。
又过许久，周纪靠在她身上说，“我并没喝醉，谢谢你许辞。”
许辞并未回“不客气”。
她知道，他也不是要听这句话。
这个团圆夜，很多人都过的与过去不同。
周辰也是其中之一。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守岁是前半夜看电视，后半夜坐着说话。
他过去从来不这样。
周家的团圆夜，是前半夜收礼物收红包，后半夜闹事呕气，已经闹了很多年。
他头一次感受到平和与安静，甚至希望这一夜永远不要结束。
许真是第一次没有跟姐姐一起过。
过去二十年，她的每一年春节，都是跟姐姐一起。
以前还有爸爸妈妈，现在……没有了。
但身边换了一个人，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
她会把很多事藏在心里，对所有人阳光，包括自己。
毕竟，明天也美好的。
周锦就更不同了，他是第一次跟自己的母亲一起过年。
怎么说呢，相看两生厌吧，所以各自吃完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吵架，赶他走，周锦已经觉得是破天荒。
金香今晚有节目，所以当周锦回到自己房间后，打开了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