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纪像个突然变小的孩子,使出浑身解数粘着许辞。
生怕她再生气,再不理他。
两人逛了多半条街,除了肚子吃的饱饱的,怀里还抱了一大堆东西。
回去的路上,许辞耐心跟他说,“回去吧,我晚上得去陪许真。”
她分明看到周纪眼里瞬间的失落。
所以后面的话,就转了个弯,“明天回去时,我给你打电话,我们一块走。”
“好。”
那一刹那的失落,立马换成愉悦。
周纪把她送到楼下,还不放心。
站在窗下等着,等许辞到了家,打开窗户,向他挥了手,他才离开。
看着渐渐隐入夜色中的人,许辞的心里再次五味杂陈。
她每次想跟周纪好好聊聊时,他都以各种形式,让话题中止。
然后他们继续保持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但许辞是个很认真的人。
她希望所有事都有明确的路线,也有看得到的结局。
就像当初她与周纪在一起一样。
她其实完全可以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懒着他。
以当时两人的情形,周纪应该也会帮她。
可如果那样,她的一生便走入另一个境地,一个自己无法把控的境地。
所以许辞宁愿签两人签上契约。
至少,她知道是三个月,知道在每个时间点里,自己的身份。
现在,她与周纪明面上的身份,就是周氏的一名员工。
可能职位高一点,升职也比别人快,但其实她自己为此也付出了很多努力。
就怕对不住周纪的委任。
然而暗地里,周纪又总是各种调逗她。
许辞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她每次都是要拒绝的,如果周纪不找她,不理她,他们的关系应该早就断的干干净净。
可是事实是,周纪不但找她,还事事处处跟她粘在一起。
重新把他们的关系变的复杂。
每每想到这些,许辞就一阵头疼。
她用手按着脑门苦恼时,听到许真起床的声音,立马就把手放了下来,转头时连微笑都带到脸上。
许真从卧室出来,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姐姐也没睡,就茫然喊了一句,“姐。”
“嗯 ,是口渴了吗?”
许辞已经站起来,向她走去。
许真向她点头,自己往厨房里摸。
她暑假在这儿住过,对什么都熟。
今天姐姐回来的晚,她还买了菜,做了饭,并且烧了开水。
不过,这会儿应该已经放凉了。
果然,许辞拿过水壶碰了一下,便把里面的水倒掉,“已经凉了,你坐一下,我给你烧点热的喝。”
许真肠道不是太好,吃生冷的东西容易肚子疼,这是从小时候就开始的。
许辞一直记得。
重新接了水,插上电,许辞让妹妹去客厅里坐着等。
许真乖巧又听话地坐在沙发里,不时打个哈欠,人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
但还是撑着跟许辞说话,“姐,你怎么这么晚不睡?”
“我刚有一点没忙完。”许辞在厨房里回她。
许真下意识点了点头,又问,“姐夫呢,他去住宾馆了吗?”
“他……”
许辞话都出口了,又紧急打住。
她从厨房里出来,看向许真,“怎么突然问起他?”
许真大概真的还没睡醒,又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道,“你下午去坪县不是跟姐夫一起吗?”
许辞:“……”
她从疗养院离开的时候,跟许真说的去签他们老房的文件,收拾旧物,一个字都没提周纪。
可看许真的样子,也不像瞎猜的。
许辞没有否认,反而问她,“你怎么知道?”
许真转过头来对她笑,“我就是知道呀,姐夫今天都在制造偶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