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嗞”
“啊……”
各种声音几乎一同响起，刺激着人们的耳膜。
许辞摔在地上，电瓶车因为轮速滑出去好远，倒在路边的绿化带上。
人行道上，好多人大张着嘴巴，忘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追许辞的那辆车，撞到路边的一根灯柱。
灯柱被撞弯，上面的灯“唿唿啦啦”掉落下来，散了一地的碎渣。
在那些碎渣中间，流着一滩血。
一个男人突然发出吼叫：“阿林……”
许辞满手都是血，腿也疼的站都站不起来。
但人还是清醒的。
她快速从包里拿出手机，先打急救，然后报警。
这种情况下，必须得有人来控制现场。
那个开车的人，一看就是故意的。
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几乎同时到达。
伤了好几个人，有一个人最重。
她躺在车轮底下，全身都是鲜血，头发像海藻似的，跟血一起糊了一脸。
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许辞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她想跟那人一块爬上救护车，但刚才吼叫的男人先她一步。
第一辆救护车走了，留下来的医护人员，在抓紧时间处理剩下的人。
许辞根本站不起来。
手在地上按了几次，把手机全按成血，都不行。
医护人员已经跑过来，“别动，你可能伤到骨头了，千万别动。”
他们给她检查的时候，许辞的手机响了。
但她已经没空接。
很快，她也被抬上担架，送往医院。
送走之前，许辞看到被撞扁的车门打开，被护在安全气囊后的白萱，像一只幽灵样，隔着汽车破碎的玻璃看着她。
许辞觉得周身生寒。
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能疯成这样。
在去医院的途中，许辞问旁边的医护人员，“那个撞的最生的女孩儿怎样了？”
医生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正在抢救。”
之后问她，“听说报警急救电话都是你打的，你是她什么人？”
“不认识。”
她只是认识行凶者而已。
忙碌又悲惨的一夜。
医院里一共送来了六个人，轻伤者三个，只是擦破点皮，外加被飞来的电瓶车，或者路灯砸到。
重伤者两人。
许辞还有另外一个。
而最重的，在这天晚上九点多，就宣布死亡。
那个曾经吼叫的男人，一屁股坐到急救室的门口，抱住自己的头就大哭起来。
许辞被推出急救室时，正好看到。
心口像被人捅了一刀，有“呼呼”的冷风不停往里灌，又疼又冷。
许辞很想跟他说点什么。
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急救室门开，就扑了地来，“你没事吧，伤哪儿了？”
他额上出着汗，带着红血丝的眼里，全是焦急和担忧。
许辞向他摇头，“没事，就是磕了一下。”
当时车子都撞到电车的后尾，许辞看实在躲不过去，就从电车上直接跳了下去。
她用了很大力，再加上后车的推力，她几乎是飞下去的。
四肢一下子趴在几米外的水泥地，整个手掌，膝盖都擦出了血。
膝盖里的半月板，也碎了一块。
医生处理后，让她两条腿都不要动，就这样养着。
周纪跟她一起回了病房，手一直握着她的手，眼睛也一刻没离开过她的脸。
许辞问他，“你从哪里过来？”
“警局，白萱被抓起来了。”
“她是故意杀人。”许辞要坐起来，被周纪赶紧按下去，“你别动，医生让你躺着你就躺着，有话慢慢说。”
许辞被按的起不来，但仍坚持，“她是蓄意杀人，她要杀我。”
周纪的脸色很冷，“我知道，不过她倒是聪明，出事前喝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