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辞和周纪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
其他人都已经吃过晚饭。
刘姨看他们回来,叫了厨房的周姨一起,给他们重新做晚饭。
许辞去厨房给她们帮忙。
周纪就去了周锦的房间。
半个小时后,饭做好了,周纪也出来了,面上看不出喜悲,安静吃饭。
饭后两人要上楼时,周纪才问刘姨,“今天他情况好些了吗?”
刘姨的脸色立马难过起来,“我看着还是老样子,不过早上钱新禄鬼鬼祟祟要往他屋里进,被我拦住了。
周纪眉眼不动,“不用拦他,他照顾我大哥两年多了,又是那边老太太的人,你拦着没用。”
“那也不能眼看着他们欺负阿锦。”刘姨有些激动。
周纪掀起眼皮看她,“你看到他欺负了吗?”
刘姨:“……”
是没看到,可周老太太的人,能对阿锦做什么好事?
她要真做好事,当年夫人也不会离开周家。
然而这些话,都是不能在周纪面前说的。
许辞已经拿了周纪的外套,站在离门边更近的地方。
看到他向自己走过来,便站到他旁边,与他一起出门。
两人回到顶层,周纪拿了瓶酒,放在厨房与客厅连接的琉璃台面上,“陪我喝一杯。”
许辞平时也喝酒,且酒量很好。
便去拿了杯子,很认真的洗好,又拿了醒酒器。
周纪开了瓶封,把暗红色的酒液,缓缓倒进醒酒器里。
他手指修长,动作优雅,整个开酒倒酒的过程,做的行云流水,又透着矜贵与例慢。
许辞只是看着,便有些微醺上头的感觉。
在等待醒酒的时间里,他抬眼看着坐自己对面的许辞,缓缓开口,“你觉得我大哥怎样?”
这句话有点意外。
许辞想过他会问常佳佳的事,或者问刘姨等,却没想到是从周锦开始。
不过她没表现出丝毫慌张,只是微微摇头,“不了解。”
周纪的手指轻扣桌面,“他来的头一天晚上,就先找了你,你会不会觉得这事奇怪。”
“奇怪的,不过也许真的是因为,他听到了我做恶梦。”
理由很可笑。
但周纪没笑。
他给许辞摆事实,“我大哥,平时从轮椅到床上,是要人抱的,当然从床上到轮椅上也是一样。可他那天晚上躲过护工,自己坐到轮椅上,还跑到你的门前。”
周纪平静地看着她,“你们的房间隔的很远。”
这是事实,谁也无法否认。
但这管她许辞什么事?
又不是她把周锦叫醒,把他搬到轮椅上,送到自己房门口的。
怎么周老板问来问去,还审起犯人了。
她把酒杯挪开,没接她的酒,“我与你大哥并不认识,到南城也就这几天,而且我来是因为你,你要怀疑我跟你大哥有联系,我明天就回云城去。”
说完,她甩手想走。
手腕却被周纪一把扣住。
许辞一回头,就看到他闭着眼睛,把自己的手贴到他脸侧。
过长的睫毛,又黑又浓地铺在眼下,像一排黑色的鸦羽。
鼻梁高挺,唇色红润。
稍微把发型柔乱一些,应该就是一个奶乎乎的大帅哥。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南城呼风唤雨,人见人惧。
真是一个矛盾体。
许辞坐回来,静静看着他。
片刻,周纪才开口,“你也知道来南城是为了我,那就、离别人远一点。”
许辞:“……”
她跟别人走的近,还不是因为他。
现在看来,倒像是在自做多情。
谁能理解她的苦心,不过是觉得拿他两千万太多,想回报一点而已。
许辞把手抽回来,给自己倒了酒,“好,我以后不出门,不见人,只见你。”
周纪笑了,“好呀,我也是这么想的。”
“真把我当金丝雀了?”
他眨了一下眼,目光意味不明地看着许辞,“可以吗?养一辈子,只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