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历历在目。
现在田家倒了,父子三人皆在牢里。
死刑的枷锁已经套到他们头,那么多条命案,他们想翻起来很难。
可……
许辞垂眸。
她还是很气,很恼,很想呐喊大吼,很想……
很想爸妈能回来。
人渣被关起来有什么用,她的父母也再回不来了。
她抱住被子,突然感觉委屈之极。
这两年的坚强,数不清压在心底的怨恨之气,此时好像再也压不住,一倾而出。
眼泪溽湿被单,房间里响起“唔唔”的闷音。
门外突然响起“嗞嗞”的声响,像什么东西轻轻划过地板。
之后,是很轻又迟疑的敲门声。
正哭的许辞,立马收住声,眼睛看向门口。
门外不是周纪。
周纪的个子高,就算敲门也不会是在门中的位置,还有,他敲门的声音会干脆一些,也更响一些。
难道是……
许辞跳下床,重新擦过脸,披上外衣,才往门口走。
门开处,周锦坐在轮椅上,木呆呆看着她的屋门,手举在半空,做敲的姿势。
许辞按亮了灯。
“周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周锦没有看她,只把手伸给她。
他手里攥着一团纸,已经揉的很皱。
许辞拿过来,展开。
上面并没有接头暗号,只是一团揉皱了的餐巾纸。
她屈腿蹲下去,看着轮椅上的周锦问,“这是给我、擦脸的吗?”
周锦不出声,用手拔拉着轮椅往回走。
“呯”
东边的房门突然打开,照顾他的护工钱新禄急急奔出来。
看到周锦,才长出一口气,快步朝他们走过来。
“许小姐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刚才我只是打了个盹,没想到大公子就自己出来了。”
许辞笑了下,“没事的,周先生平时都是坐在轮椅上休息吗?”
护工愣了一下,“不是呀,晚上是躺在床上的。”
“那他能自己从床上下来,再坐到轮椅里?”
钱新禄愣住了。
突然脸上又显出僵硬的惊喜来,“大公子能自己下床了,太好了,我要去告诉二公子。”
许辞:“……”
这护工做的,可真有趣。
人跑的特别快,许辞想拦都拦不住,没多大一会儿,房子里住的所有人都起来了。
周纪眼睛还有些惺忪,头上竖着一簇呆毛,寻问地看着许辞,“你怎么也没睡?”
她保持僵笑,“刚醒。”
护工马上拆穿她的话,“大公子半夜一个人下床,还把自己放在轮椅上,然后来找许小姐。”
许辞:“……”
你办事不行,说话倒是挺快的。
这家伙,兴奋的不行,叨叨地把事情又倒回去说了一遍,好像是他亲眼看着周锦滑过来,找到许辞一样。
许辞不动声色看着他,看他表演大过实用。
周锦则拼命用手滑轮子,想走,急的都快哭了。
周纪蹲下来拍了拍他的手,跟钱新禄说,“送他回去休息吧。”
然后对三个人里懂医何利的道,“先去检查一下他的腿,明天再……算了,明天我带他去医院。”
看着几个人回房间,周纪才走向许辞。
“我大哥怎么会过来找你?”
许辞摊手,“我不知道呀,我也想问。”
他微微皱了下眉,“你这两天跟他说什么了吗?或者在他面前做了什么?”
关系到病人,许辞没有乱说,就把下午刘姨他们回来的事,都一一讲了。
连中间说的话都没省,等于是原版复印了。
周纪很认真的听。
听完下结论,“按这样说,他应该是对刘姨有感,可为什么会来找你?”
他的目光突然转到许辞的脸上,“他来找你做什么,说了什么吗?”
许辞:“……”
她慢慢把手伸出去。
她手里,是一团揉皱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