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慰舒坐在王府的会客厅里,喝着皇上赏赐的贡茶,打量屋子里的精美摆设,目光落在案几上的一颗玉石松树上。
上等的白玉做的花盆,雕刻着松鹤延年,还有老寿星笑的一脸褶子,惟妙惟肖的图案,一看就是大家之作。
这个盆景,最少价值数千两银子,就这么随意摆在会客厅了,更别说百宝架上那么多的珍稀古玩了。
以前来王府拜年串门子也有过的,最羡慕璟王府的人口简单,富贵逼人,现在倒是好了,这一切,都便宜了温窈一个商户女。
京师里不知道多少夫人小姐们捶足顿胸,温窈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做王府世子妃,关键是还备受宠爱,没看老王妃亲自去宣王府要人的吗?
要是不喜欢她这个孙媳妇儿,她老人家能亲自出马?
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亲父母都没有几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
温窈何德何能啊?
可是不管多少人羡慕嫉妒恨的,人家温窈就是过的好好的,还有人看到元锐每天都买些京师的小吃带回去给世子妃吃,那些商户都知道璟王世子是个宠妻狂魔了。
要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有心人还把温窈以前和临淮郡王府退亲的事情拿来说,每次田慰舒听到都尴尬的一脸。
这次终于抓到了温窈的短处,定好狠狠奚落她一顿,田慰舒亲自来王府送节礼,可不是为了看她温窈风光的。
想着这些,元婳和温窈一起走进来,温窈笑着打招呼:“田夫人啊,怎么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大冷天的,辛苦了,府里不忙的吗?”
元婳坐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不喜欢的人,她做不到温窈这般笑着寒暄,话都懒的说一句。
田慰舒看了元婳一眼,心里骂一句,真是不懂礼数。
元婳这个暴脾气,她什么眼神?
冷冷一笑:“田氏,你是来我家摆架子的吗?按照辈分,你是不是该和我行礼的呀?”
田慰舒脸色难看起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确实该行晚辈礼数,喊温窈堂婶,元婳得喊一声堂姑姑的,可是她年纪比这俩人还要大小十岁的,怎么能给她们行礼?
不由的看了温窈一眼,她不该出面打圆场的吗?
温窈却低头喝茶,装着没看到。
元婳说的有道理,长幼尊卑不能乱,京师多的是三四十的大男人喊几岁孩子姑姑,叔叔的,人家就是辈分大,会投胎啊。
田慰舒不给自己行礼她不在意,可是元婳看不下去,就要站在元婳这边。
不管帮亲还是帮理,温窈都不会帮着她田慰舒。
我不让你行礼是我心情好,给你面子,不代表你就可以忽略礼数了,让你是情分,不让着你是本分。
田慰舒心里憋屈,却也不得不起身,俯身行礼:“堂婶好,堂姑姑好。”
“嗯,下次主动点儿,一把年纪了还让堂姑姑我教你不成?”
“是。”
“坐吧,今日怕不是单单来送礼的吧?有什么事儿直说就好。”
元婳懒的跟她扯,有话快说,说完滚蛋,看她一张便秘似的脸,影响心情。
田慰舒挤出笑意,“这次来确实有件小事儿,关于我家小叔和温家小姐的。”
温窈淡淡看了他一眼:“田氏,你把话说清楚了,温家跟元子轩好像没关系吧?你说这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果然是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
温窈脸色冷下来,她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定要找元子墨好好要个说法,今日不同往昔,自己不是她田氏能欺负的。
田慰舒讥讽道:“我自然是有证据的,说来也是缘分,我们家小叔跟堂婶你退了亲,不知道怎么的,又跟温家二房的长女看对眼了呢,我可是亲眼看到两人一起逛万宝阁呢,应该是温三小姐对吧?
她还收下我家小叔送的礼物呢。
哎,说来也是好事儿,小叔有了喜欢的人,青楼也去的少了,狐朋狗友也不来往,专心在家陪着婆婆,家里都安生许多呢。”
“温媛?!”
温窈心里震撼,脸上不动声色,“只是逛万宝阁而已,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我四弟和元子轩关系不错,许是有什么误会。
田氏,都是女子,有些话还请你慎言,女孩子的名节有多重要,不需要我提醒你的吧?
今日你说的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我不想事情搞清楚之前,有别的人听到,否则我会去找临淮王妃好好聊聊。”
田慰舒冷哼:“堂婶是在威胁我?”
“是,我就是威胁你。”
温窈脸色冷下来,你客客气气的来送礼,我热情招待你,可是你想搞事情,还想我对你笑脸相迎的吗?
田慰舒怒气上涌,你温窈算什么东西,也配威胁我?
元婳冷哼一声:“田氏,你有意见?”
“不,不敢。”
“不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