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御史真的是悔恨交加,谁能想到韩临渊竟然敢死谏,这让他们御史台不得被世人骂死啊?
所以他们现在想要挽回颜面,只能跟着求情,在韩临渊的死上蹭上一笔名声。
显庆帝一张脸真是阴沉的难看,双手攥紧了龙椅,恨不得将韩临渊千刀万剐,哪怕他死了也难消心头之恨。
元锐和老璟王更是目瞪口呆,泪水滚滚而落,韩临渊是为了他们而死的。
“老韩啊,老韩,你这是何必呢?”
老璟王闭上眼睛,一辈子的情敌,竟然这么走了。
元锐顾不上避嫌,上前扶着韩临渊,查看他的情况,“还有呼吸,宣御医啊!”
没有人敢动,现在只看显庆帝的心思。
宣王道:“他忤逆父皇,无君无父,胆大包天,死不足惜,还宣御医,该宣刀斧手乱刀砍死了才是!”
元锐面带杀气,冷冷盯着他,强忍着没有冲上去掐死了他。
沉默一会儿,显庆帝摆手:“宣御医。”
“父皇……”
宣王不理解,想马上弄死韩临渊,换成他是父皇,这个人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中秋宫宴至极打了父皇的脸,不弄死了等着过年啊?
“你闭嘴!”
他懂什么?
到底是年轻啊,韩临渊死不足惜,但是他一死,带动了天下文人对梁家的同情,自己要是继续无情,会显得皇室凉薄。
人死为大,韩临渊用自己的死,换来梁家的生。
元锐和御医一起抬着韩临渊去厢房救治,出了这种事情,宫宴肯定开不下去,各自散了。
温窈也是泪流满面,没想到是韩临渊力挽狂澜,姜到底是老的辣。
她帮着去查看韩临渊的伤势,元锐期盼看着她,温窈却摇摇头,她也无能为力。
随行来的和尚们哭成一团,不明白主持为何突然会这么做。
温窈紧急为韩临渊扎了几针,止住了额头的血,韩临渊缓缓醒来,道:“回寺里,辛苦温小姐送我回去。”
“好,大师,您一定会没事儿的。”
韩临渊很看得开,“人死如灯灭,贫僧这一生无儿无女,了无牵挂,死又何惧?能为梁家讨个公道,总比碌碌无为死得好。”
温窈还是很悲伤,和元锐一起送他回寺里,显庆帝知道了也没阻拦,现在不适合做这个恶人。
回到寺里,韩临渊面如金纸,脸色很不好,全寺的和尚都悲痛欲绝,跪在佛像勉强祈佛祖保佑。
元锐一直很愧疚,如果不是他们做事儿不稳妥,怎么会害得他自己逼着皇上点头呢?
“都怪我,大师,对不起,都怪我们的。”
温窈突然一咬牙道:“我可以试一试,但是成功的几率只有一成,毕竟关系到脑子的事儿……”
韩临渊笑的很平和:“温小姐尽管放手去做,都是贫僧的命,小锐不必自责,贫僧能这么死了,真的是死得其所了。”
说完他从枕头边儿取出一个匣子递给温窈:“这是我毕生所学还有毕生积蓄,和一些老下属的名单,我都交给你了。”
温窈大惊:“这,万万使不得,大师怎么可以交给我呢?你没有亲戚朋友吗?咱们只有几面之缘,这么贵重的礼物万万使不得的。”
韩临渊道:“早些年我出家就和家里断了关系,没有亲人了,小锐他家在风口浪尖上,若是收了我的遗物,皇上会更加忌惮他家。
温小姐是凤命,贫僧相信你学了我的本事,总会有用上的一天,你又是女子,皇上忽略你,最合适了。
你就当成全了贫僧吧,你是贫僧见过最聪慧,最有胸怀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贫僧相信你。”
温窈沉默,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好,我暂时收下,我尽力帮大师治疗。”
温窈也不墨迹,让元锐帮自己保管匣子,吩咐僧人们准备药材,器械,她要做的是开颅术,传闻中只有一位神医提出过这个方案,但是没有实行,被皇帝当疯子给杀掉了。
她也是在医书上看了一遍,记住了药物和流程,著书人也标注了,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没有实施过。
温窈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即便不行,大师也能走的体面些,遗容完好。
大昭寺彻夜灯火,一个诵经,温窈也忙了一夜,最后出来的时候都虚脱了,幸好元锐扶了她一把:“大师他……”
“等等看吧,我也没把握。”
“那你快去休息,我让人准备了粥菜,你吃一些。”
“好。”
温窈一碗粥没吃完,就靠在元锐怀里睡着了。
下午时分,一个小沙弥哭着来禀告:“主持他醒了。”
温窈也刚好醒来,大喜道:“太好了,快带我去看看。”
两人到了主持房间,韩临渊虚弱的睁开眼睛,笑的慈爱:“温小姐的医术真的让贫僧刮目相看啊!”
“这是大师慈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