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锐回来了,温窈忍不住的满心欢喜,看这个污糟不堪的温家也顺眼几分。
回到院子,竟然看到五弟温泽站在树下,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出神。
“温泽。”
温窈喊了他一声,她不会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看着他,管着他,想必五弟会高兴的。
温泽转身,瓷白的脸上带着阴郁之色,常年不见阳光,更显得眼睛黝黑,脸色白的不正常,看谁都是阴恻恻的,没有少年的朝气和活泼。
温窈心中微微一痛,他从小体弱,没有和正常孩子一样的玩耍,交朋友,性格内向了些。
“大姐姐挺高兴啊。”
温泽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温窈看出来了,他不是来关心自己,是找茬呢。
“我高不高兴,需要跟你说吗?有事儿?”
温泽笑容更冷:“大姐姐怕是忘了我这个弟弟了吧?大姐姐不想去看我,我可是惦记着大姐姐呢,不能来看看大姐姐吗?”
“外面风大,进屋说话。”
温泽:“风大点儿好啊,早点儿把我这幅残破的身子给带走了,大家都解脱了不是吗?”
温窈冷下脸来:“你是故意来给我添堵的吗?要是这样,你成功了,我那点儿高兴全被你搅和没有了,你满意了吗?”
温泽:“呵呵,大姐姐看不到我,确实是高兴的,我明白了。”
温窈:“温泽,五弟,以前我管着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你,甚至连你吃点心,每天什么时辰喝茶水我都交代的清清楚楚的,你嫌我烦,你觉得我控制你,没有自由。
现在我给你自由啊,你过了生辰已经十五岁了,已经是大人了,你想脱离我的掌控,我能感受得到。
那么你现在说这些话又是因为什么?
扎我的心窝子,你就开心了吗?
要是这样,我过上十多年的付出,都是一场笑话。”
温泽眼底闪过一丝委屈,“是,我是怎么想过,你管着我像是婴儿一样,就连我每次上净房仆人都要查看一下,我能舒服了吗?
你要是一直这么关心我,也可以啊,你突然不要我了,这对我是自由吗?
是放弃,你放弃了我这个累赘。”
温窈不想对说什么,只是问道:“那你想怎样吧?你想让我怎么做?也对,不管我怎么做,你们都不满意,我从来都是出力不落好,我也不指望你的感激。”
温泽:“我没有说你不好,我也一直感激你的,只是你为什么停了我院子里的药?”
“什么药?你的药从未停过,我没有下这个命令,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冷血的人?”
温泽:“没有停药,为何我让账房取药,不肯给我。”
温窈明白了,“你取的是你需要的药吗?还是人参鹿茸,黄芪何首乌这些名贵的补品?”
温泽眼神闪了闪:“不都是药吗?你说过我吃多少都可以的。”
温窈冷漠道:“你是为了六妹妹来的吧?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我是说你吃多少都可以,人参当饭吃我都咬牙养着你,当年我为了一单生意一万两银子,我整整半年在路上随着车队走,饿了啃馒头喝凉水,为了什么?”
“为的就是给你买十根人参回来啊,我吃多少苦都能忍。”
“可是后来你把我给你的优待都给了她温暖,可曾关心过我每年冬夜里,腿疼发作,夜夜睡不着的时候,谁关心过我一句?”
“我待在院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没有问问,温暖她怎么对我的。”
温泽心里钝钝的疼,“你从来没有说起过……”
“说什么?说出来让你们怜悯我,同情我,奢求你们关心吗?我温窈自己选择的路,多苦我都要走完,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补品以后是不可能有了,一年只给给吃补品,都有两万多两银子,其中一大半进了温暖的腰包,我睁只眼闭只眼不跟你们计较,可是温暖她一次次的陷我于不义,我一文钱都不会给她。”
温窈说完,吩咐知琴:“找个人陪着五少爷,他愿意吹着风就睡着吧,厨房里送来姜汤和驱寒的药汤,他爱喝就喝,不和得了风寒自己身体不舒服,他自己受着,没有人能代替他疼。”
温窈进屋,没有再管温泽,告诉自己这样的人不值得她难过,还是忍不住的委屈。
温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
晚膳老太太来请她过去一起用,温窈收拾心情过去了。
老远就听到里面一阵阵的笑声,温窈进去,笑声一下子停了下来,温窈嘴角扯了扯,打断她们说笑了。
既然不欢迎自己,干嘛派人去请?
“吃饭吧,大丫头,厨房新送做了竹笋炖鸡,这个时节能吃到新鲜的笋也不容易的。”
“多谢祖母。”
温窈冷冷淡淡的,她们不说,自己也不会主动问,看谁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