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安娜开车接上张景朝陈家而去。
安娜转过头瞅了张景一眼,她一边开车,一边耿耿于怀地说道,“才给那么一点钱,你就同意,真好说话。”
“嘿嘿!”张景憨笑几声,不置可否。
他凝望着认真开车的安娜,不知道如何回应。悬壶济世的祖传收费规矩,早已被他扔到了十万八千里,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沉默一会,耐人寻味地说道,“祖宗的规矩,悬壶济世和治病救人是医者的责任,本就与钱没有关系。我虽然开启了因人而异的收费模式,那也只是为了发展生产。”
“那你这是……?”安娜好奇地问道。
“唉!做人真难。”张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面色认真地说道,“陈家这个事情,表面上看是我与他们斗气,实际上是为了你,是给你治病的一种手段。”
“给我治病,此话怎讲?”安娜不解地问道。
张景犹豫片刻,他简明扼要地说道,“我的医术能治好你的外伤,却治不了你的内伤和心结。打击陆阿妹和陈海生的目的,是为了让你释怀。忘记过去,开创未来。”
“你……谢谢你!”安娜闻言,眼睛有些湿润,心里像一团火在燃烧。她忘情地握住他的手,饱含深情地说,“你成功做到了,我释然了,完全忘记了过去。”
“那就好!”张景赞扬一声,他轻轻抽回手掌,两眼望向窗外的高楼大厦和川流不息的人流。
安娜见状,微微一笑。她不禁在心里问道,这个腼腆的大男孩,真是什么魔头吗?如果是的话,那这个魔头是不是太可爱了?
她眉目灵动,旁敲侧击地问道,“听说你是三大魔头之一的鬼手,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张景转过头来,淡淡地说道。
“嘿嘿!”安娜没有犹豫,她大大咧咧、激情四溢地娇柔说道,“我才不管你是佛是魔呢!反正我跟定你了。你是佛我跟你成佛,你是魔我跟你成魔。”
“哈哈!”张景闻言,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声。他随即调侃一声,“你这就是魔的一种表现形式。”
张景瞅着懵懂的安娜,他顿一顿,接着说道,“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一念可以成佛,一念可以成魔,关键看人的感悟。”
“魔是一种执念,佛是四大皆空。当今世界,贪嗔痴恨爱恶欲随处可见,可以说人人是魔,寺庙也不例外。爱恨情仇都是魔,缩头乌龟才是佛。”
“如果说行侠仗义、助弱除强是魔,事不关己、明哲保身的佛,我宁愿是魔。匡扶正义、众人平等、保家卫国这就是我的执念和魔怔,无法放下。所以,我只能是魔。”
“精辟!”安娜闻言,按捺不住激动地夸赞一声。
她无法想象一个口口声声自称农民的人,能说出这样富于哲理又荡气回肠的话语。她心里赞叹不已,对他那神秘的身份也更加好奇。
“吱”安娜将车停在陈家别墅旁边,她转过头,十分认真地说道,“张景,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认为好就是好,你认为坏就是好。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张景答非所问的推门而出,他瞅了一眼还愣愣坐着的安娜,轻声道,“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