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明发说是因为自己吹牛皮才给自己惹上一身事,也是哭笑不得,于是沈言好奇地问道:“那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我之前就是做服装的,当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底部之后,我又对着规划地图重新研究了这个厂子的情况,我也觉得厂子经营不下去的最大原因还是经营不善,这在很多国企或者集体企业身上是看的到的,
于是我又慢慢有了信心,觉得这个厂子在我手里能活下来,再不济就如他们所说这块地皮就能值不少钱。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当时他们承诺的三年内新区必将动工,可是三年过去了,两米五宽的路还是两米五宽,我接手后因为要辞用一批不合格的本地员工,为此又单独付出了一百多万一次性买断,不花钱不行啊,不花钱他们天天在门口闹,又从外地新招一批,可是外地来的员工过来一看附近连家商店都没有,想去吃碗面都吃不上,人家三天就走了,就这样三年过去厂子没有做起来,新区一片土都没动过,于是他们又说放心,再等三年,三年之内百分百会上马,马上又三年到了,我最好的年华就耗在了这五年了,这六年对我来说是从信心满满到心如死灰的六年,这六年我受尽了白眼,老婆孩子也离我而去。”
也许是少有人听他倾诉的原因,李明发的情绪越发激动。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现在就想着谁要是能把厂子买过去,我就赶紧卖了,只要够还账就行,能脱手就脱手吧,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李明发掩面长叹。
沈言拿起壶给前面的杯子续上水又问道:“你这边打算怎么卖?”
“2000万,谁给钱就卖。”
“2000万?你这完全是资不抵债的厂子,所有的东西1000万都不到吧”江敏之从边上插话道。
“稍安勿躁,听李厂长说下去。”沈言阻止江敏之说话。
李明发晦暗的眼睛朝沈言看了片刻,转身走向背后的一个抽屉,拿出一个本子。
上面满满的都是账单。
“当初我来的时候这片厂房还是集体产业留下的砖瓦厂房,我来了以后将所有土地过户过来花了差不多一千万左右,我把之前的厂也给卖了,又向亲戚朋友借钱才凑了五六百万,又拿厂房抵押,贷了五百万,后来厂房改造以及员工工资等政府出面又给我担保贷了三百万出来,再后来,撑不下去了镇里面也不出面了,为了还银行欠款,又找高利贷,滚到现在差不多欠高利贷都一千五百万了,所有的账都在这,我的要求也不高,谁能给到2000万,我就卖了,还了账,即使是死,我也清清白白地去死。”
沈言皱了皱眉:“你从高利贷手上借了多少?”
“前前后后差不多五百来万。”
“滚到现在滚到一千五百万了?”这尼玛高利贷也太黑了吧。
李明发苦涩地点了点头。
“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把我们当成要债的了?”沈言问道。
“那些要债的天天上门来,他们逼着我想让我把场地直接抵给他们,他们也不想想,我我花了一千多万,还背一身的债,他们实际上只付出了五百万就想占这七八十亩的地盘。那我图什么呢?我还有欠银行的钱怎么办?”
“厂子现在有没有什么其他抵押?”
"就抵押给一家银行了,还有五百万,别的没有,你的意思是?"李明发看到了了希望。
“原本我来是想谈合作的,现在合作显然是谈不下去了,你这厂子我也看了看,你肯定是没办法经营下去了,我就换了个想法,不如买过来我自己经营吧,也顺带能帮你一把。”
“你,你说的是真的?”李明发一把拉住沈言的手。
沈言点了点头。
“那,那你能出到多少?我可说了,低于2000万,我不会卖的。”
“那就按你说的2000万,前提是所有手续合理合法,没有其他抵押,你要配合我把所有手续办完。”沈言确实没想到2000能买到这么大一块地,正常现在在市区一亩地应该200-300万一亩,不过想想也是,就这一片,如果征收额话差不多应该也是这个价,可能会稍微高一点,但李明发撑不到那时候。
李明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哽咽地说道:“你是个讲究人。”
沈言理解他的心情,这几年可能确实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沈言你疯了吧?”江敏之在边上问道。
沈言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接下来沈言承诺第二天会带人过来核产权手续,一旦手续没问题将协助他优先办理银行解压问题。
夕阳西下,沈言几人在李明发的目送下登车离开。
车子进入城区,江敏之打着双闪在车子一家饭店门口停下。
沈言也随即将车停在一边。
折腾一下,早已口感舌燥急需填充肚子。
找了包厢坐下,江敏之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