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净了手过来,对梅新觉夫妇和梅兴生道:“这些药只能暂时控制她的病情,如果药效过了,下一次用就要加量,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可能用了药还没起效,人就没了,这就是曾太医不敢用药的原因。”
“今日你们求我过来,药我就留下了,要不要用你们自己选择。”
梅兴生看了一眼王秀留下的药瓶,心情异常沉重。
可看到王秀又要走了,他还是握了握拳,下定决定地问道:“陆夫人,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王秀知道他要问什么,抬眸时淡然道:“你要问,是不是我找人去欺负你姐姐的?”
梅兴生红了脸,目光闪烁着,跪了下去。
再次抬起目光,他坚定道:“我只问这一次,日后若是再问,您可以随便处置我。”
王秀道:“我也只回答这一次,信不信由你。”
“你姐姐的店不是我们陆家找人砸的,她的生死都跟我们陆家没有关系。”
梅新觉冲上来,狠狠打了梅兴生一个耳光,怒斥道:“你是猪油蒙了心,那高安安就一定是好人吗?她给你灌迷魂汤了你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她小时候的命就的陆夫人救的,对付她?你也太看得起你们姐弟俩的命了!”
梅新觉骂完,还补解气,抬脚要去踹,被郭妍给拉开了。
现在老夫人病成这样,家里
人再闹起来,那是要给外人看笑话的。于老夫人来说,也是很不孝的。
梅兴生跪在那里,他知道自己很蠢,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毫无意义的答案。
可那些带着怀疑的种子被郑长文种下,他若是不光明正大地问一问,心里总觉得被操控了一样,他不甘心。
现在好了,他知道那伙人跟陆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
他给王秀磕头,目送她离开,眼神却显得坚毅起来。
长公主在一旁道:“这孩子有点倔,还一根筋。”
“是有点高家人的血脉在里面,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她说完,笑了笑就走了,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不过对梅兴生照顾李老夫人那点好感也被耗光了。
梅新觉在一旁气得跺脚,脸色黑了又黑,竟然找不到一句完整的说辞来告诫梅兴生了。
因为他实在是蠢得可以。
郭妍不想他们闹起来,李老夫人还躺着呢,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她只能劝着梅新觉冷静,然后对梅兴生道:“你求了陆夫人,又质问陆夫人。你这样做跟小人有什么区别呢?有本事你怎么不先问了再求她来,到时候你看看她怎么说的?”
“兴生,你问问你自己,是一个正直勇敢的人吗?还是用着正直勇敢的借口,做着自私自利的事情呢?”
“你现在是排除了陆
家的嫌疑,你自己是心安了,你也可以去对付那个你想对付的人。可问题是……那个人的目的达到了啊,他就是要让你疑心,要让你来问。”
“你真的是太蠢了。”
郭妍说完,摇了摇头,强拉硬拽地带走了梅新觉。
原本以为解决完一桩心事的梅兴生,这会彻底僵住,身体也止不住地发冷。
那个人的目的达到了?
是啊,他让他起了疑心,郑长文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
他为何如此愚蠢,竟然还真的……起了怀疑的心思?
以其在背后偷偷摸摸地猜测,不如就大.大方方问出来好了。他是这样想的,至少以后他绝不会再去胡思乱想了。
但却忽略了,那个人最开始的目的,或许只是要让他疑心陆家而已。
梅兴生木然地跪在那里,身体仿佛再也直不起来一样,萎靡着,彻底失去了自我判断的能力。
这一刻,他显得无比地沮丧。
与此同时,出了辅国公府后,长公主跟着王秀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车轱辘开始转动,远离这一片街景。
长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秀狐疑地望着她道:“你笑什么?”
长公主道:“从前人家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我是不信的。可现在看见高安安,梅兴生,我突然又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高鲜
一开始还是勤学上进的,不然老太师不会那么帮他。但他的野心太大了,德行配不上也不知道静下心来好好修身养性,反而选择急功近利。”
“高安安就更不用说了,能从那场抄家的祸事中平安活下来,还不受牵连地住进了诚王府,如果她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结局,连一些街头找来的小混混都敢欺负她。”
“梅兴生,李老夫人教育得还算可以。知道维护自己的亲人,保护和照顾自己的亲人。但他到底太年轻了,容易被人左右,三两句话就能挑拨,你说能成什么气候?”
“到是那郑长文,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