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善走后,王秀把他的画一张张打开,看完以后又装起来。
她问陆云鸿道:“你知道哪里有裱画的吗?”
陆云鸿抽了一两幅看了看,不得不说,裴善的确很有天赋。但裴善最厉害的不是画画,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对于读书人来说是最厉害的天赋。
前生他知道裴善这号人物,还特意研究过他的字画,也曾经想过,为什么拥有这样天赋的人不是他。
可重活一世,他已经没有那种去跟裴善较量的感觉,他也有点王秀惜才的心思,便道:“你求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替你裱几幅。”
王秀诧异地望着他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陆云鸿打趣道:“哦,是吗?”
“我觉得还有一样不会呢。”
“什么?”王秀问道。
陆云鸿轻哼道:“不会替你笼络人呗!”
王秀:“……”
死陆云鸿又来了。
这么大个人了,当朝状元郎,历经家族的兴衰,又死里逃生回了老家,怎么还是这副没长大的样子?
难不成男人一辈子都是孩子不成?
陆云鸿撅着嘴,心里满满都是不高兴。
别的男人他怎么知道,不过他……
算了吧,他也做不来装个孩子撒娇的事情。
将裴善的画都收起来,陆云鸿道:“夫人就放心吧,我一定替你把这些画都裱好,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欣赏好不好?”
王秀点头:“好是自然好,不过这样你会不会太累了?”
陆云鸿状似为难道:“累当然会累,不过夫人若是肯给些私房钱,我应该可以克服的。”
王秀忍不住娇嗔道:“瞧你这点出息!”
陆云鸿放下画顺势搂住她,在她耳畔问道:“夫人当真不知我今天为何要吃那碗面?”
王秀轻哼道:“知道,怎么不知道?我要是想把裴善留下来,我看你吃的就不是面而是醋了。”
陆云鸿见她傲娇的样子格外呆萌,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大笑道:“知我者,莫过于夫人也!”
王秀羞愤地捂住脸,踩了他一脚道:“陆云鸿,你别动不动就亲我!”
“裴善还是个孩子呢,跟孩子吃醋计较,亏你做得出来。”
“再说了,你闹脾气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谁啊?”
“我王秀就算再怎么样,也知道婚姻是不容践踏的,怎么可能做出有损身份的事情来!”
陆云鸿听了,静静地凝望着她。
她生气,执拗,担心一个人的时候,也是没有什么心里话可以给他听的。
但他就是喜欢她这股认真的劲,就好像谁也别想污蔑了她,而她本身也极厌恶那样的人。
是啊,婚姻是不容践踏的。
当初的“王秀”若是明白这个道理,他何至于恨了那么多年?
“阿秀……”“打住,你别过来!”
长这么帅的男人,一拳过去就破相了,她家暴不起来。
王秀警惕地盯着陆云鸿,一边往后退。等过了门槛,“咻”的一声,转身就跑。
陆云鸿看着她逃一般的背影哭笑不得,就她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家暴他??
……
本来以为周县令来过就消停了,谁知道傍晚,段奇文的父亲段学林带着陆云鸿的舅舅陈明达来了。
段学林是不速之客,按理说陆家人是不见的。奈何有陈明达带着,陆家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一同来的,还有吴县的县令卫石。
这三人都是为了段奇文来的,要不说这段学林原先当过官,不说人脉,手段还是有的。
他经妻子一番谩骂,突然想了个釜底抽薪的办法出来,那就是直接向陈明达提亲,等敲定了段陈两家的亲事,拿着婚书来找陆家说和。
如此,只要陈家同意不追究,那就没陆家什么事情了。处理得当,以后陆家也是他们的亲戚,并不算亏。
陆守常看到小舅子拿来的婚书,笑了。
“胜芳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陈明达丝毫没有羞愧,反而认真说道:“我知道大姐夫对我这行为很不耻,但我已经想明白了。胜芳的家世不能和她这几位表姐妹比,能嫁给段家这样殷实人家已经是很不错的。再说这段奇文遭此一事,定会有所收敛。陈家救段家于危难之中,自然会厚待胜芳,这已经是我这个当父亲的能为她谋划的最好婚事了。”
陆守常听后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道:“区区一个段家我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不过你要结亲,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和段家绝无往来,就算看在胜芳的面上也不行。”
“另外,这件事胜芳还不知道,如果她不愿意,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陈明达道:“这也是她大哥的意思,至于她不同意,那我就当没这个女儿,左不过我还有丽珠呢。”
陆守常叹了口气,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