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作空气一样被忽略的张婆子傻楞片刻,对着秦嘉树走的方向呸了一口。
她声音略大:“跟他那混账爹一样,坏分子一个!”
周围还没离开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乔家人也听到了。
乔西弯弯的细眉拧了拧,看了乔母一眼。
乔母虽然不太愿意,但她更不想姑娘看不下去出头。
她叉着腰朝张婆子走了两步,凶狠眯眼:“喂,张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张婆子没料到乔母会为秦嘉树出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乔母也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咔咔咔继续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实行连坐呢,国家新政策你都忘了?你是不是想造反?”
“你……你别想给我扣帽子!”张婆子歪着嘴为自己辩驳:“大家乡亲们互相帮助,他一点善心都没有,我说他两句还不行了?”
乔母听笑了:“人家跟你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帮助你,倒是你,想使唤人不成就空口白牙中伤人,我看呐,你思想教育出了问题!”
张婆子瞪大眼睛:“你……你……”
她朝着周围看了一圈,想让大家为她说说话。
可在场的人大多数都喝了乔西拿来的绿豆汤,再说本来也是张婆子做得不对,所有大家伙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张婆子见情势不对,虽然很不服气,但也怂了。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我地里活还多着呢,我不跟你掰扯。”她弯腰,将那袋子柴草甩在背上,一摇一晃走了。
适时,乔父清了清嗓子,开口:“在场的都是有儿有女的,想想咱们自己,也不希望有一天自己身上出了问题,儿女跟着受罪吧。”
这句话,中肯又有态度。
村里人不喜欢听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只有跟自己有关的,他们才会听一听。
联系到自身,确实是这个理。
一部分跟风讨厌秦嘉树的人,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思想有问题。
众人陆续离开,乔父和乔母对视一眼。
不用解释什么,俩人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默契。
乔母站出来是要给女儿证明自己没有欺负秦嘉树,而乔父站出来,则是为这件事表明态度,他们不是为秦嘉树说话,而是为正义说话。
绿豆汤只剩下最后一碗,乔母端到乔西面前:“姑娘,最后一碗你拿着慢慢喝,妈去干活了,你坐着多歇会。”
乔西没有接:“妈,你刚刚都只喝了半碗,你喝吧,我不渴。”
看乔母要拒绝,乔西故意做出难受的样子:“妈,我做了那么久,就是想让你喝,你不喝我感觉我白做了。”
她一开始的初心,又不是博得大家的喜欢。
乔母哪里看得了闺女委屈,连忙把碗端到嘴边:“好好好,我喝,我怎么能让我闺女白做。”
乔母咕隆咕隆一口气喝了喝完了,乔西这才勾起嘴角笑了。
她笑眯眯夸乔母:“妈,你刚刚好威风。”
乔母生怕闺女对秦嘉树关注太多,叮嘱道:“你妈和你爸都是有分寸的人,你一个姑娘家,就别操心这些了。”
“嗯,我知道。”乔西乖巧点头。
乔母这才为着姑娘的夸奖高兴起来:“就是要威风给他们看,有你妈我在一天,就不可能让人把你给欺负了。”
……
另一边地里,瓦长乐和瓦长媛都看着秦嘉树。
刚才乔母反驳张婆子的话,他们都清楚听到了。
瓦长媛脸上表情复杂,她没有想到,她嘴里的母老虎居然这么明理。
秦嘉树更是没想到,他看似没有表情的面孔下,实则是波涛汹涌。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帮着他说话?
分明,当着他的面,乔母说话从来都是不客气的。
但无论如何,为着他仗义执言的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至于多的,他不会去想也不敢去想。
……
乔家人都陆续开始干活后,乔西也提着盆和碗准备回家了。
走上小路,她看到了路边的地里,正在挥动锄头的秦嘉树。
秦嘉树袖子卷起到肩膀,结实的胳膊晒得黑黢黢的,卷起的那里和下面两个颜色。
她想问问秦嘉树包子好不好吃,喜不喜欢吃,但背后是乔母的视线,秦嘉树旁边还有人,实在是不方便。
这么多人,她突然和秦嘉树说话,肯定会被人多想的。
所以还是算了。
乔西收回视线,压了压草帽的帽檐,阻止更多阳光照射在脸上,从秦嘉树身边走过。
她没注意到的是,她走过之后,秦嘉树便放下了卷起的袖子。
血脉偾张的肌肉,也下去了一些。
……
乔西感觉太阳晒着还是热,想快点回家,因此步伐加快了些。
就在她走进巷子的时候,孙海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