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孟槐倒地之后还是有点意识的,只是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疲软的身体,眼皮沉得她睁不开。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头枕进了一个臂弯。
鼻尖萦绕的是熟悉的气味。
头顶传来声线抖动的声音,他好像很害怕:“姐姐?姐姐,你,你怎么了?你哪伤到了……”
孟槐双眼紧闭没反应,胸膛微微起伏,气息微弱且不稳,好像下一秒就要中断了一样。
沈桉看到这样的孟槐怕极了,左胸膛里的那颗心脏跳得“咚咚咚咚”。
孟槐其实很想给沈桉一个反应,但是她实在使不出什么力气。当她还在努力调动积攒力气的时候,一只手扣在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伸过她的膝盖弯,随即,她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是沈桉把她公主抱起来了。
他自己都要倒了怎么抱起她的?还有……他按到她的伤口了。
痛感刺激着孟槐的大脑。
孟槐眉心微微皱,双唇微张,用尽全力从齿缝中挤出来一声:“疼……”
她声音细的跟猫叫似的,还只有一声,换个其他人都没人听得到。
沈桉耳尖微动,立马走到边上的一棵树背后,屈身单膝跪地,小心的把孟槐放在地上,上半身靠在他的怀里。
他喉结滚动,猛眨了几下眼睛。
然后小心翼翼的,动作缓慢的轻轻将孟槐的衣领拉起来,随后就往肩膀处褪去。白皙的肌肤一寸寸映入他的眼帘。
直到一层层缠绕的布条和那扎眼的血色猝不及防撞入他的眸中。
沈桉的眉头皱的犹如沟壑。
眼下这个情况,没有马车的话,怕是不好将孟槐转移出去。
玉京子带着大部队还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他们只能在这里暂歇。
沈桉避开孟槐肩膀的伤口,再次小心仔细的将她抱起,找了附近一家看起来干净点的砖房。
屋里有两个女人,躲在门扇后边,沈桉都进房了她们也大气不敢出。
沈桉将孟槐平放在床上,然后转头对那两个女人道:“能帮我打盆水,找一把剪刀剪刀过来吗?”
若没有那一身一脸一手的血,沈桉的表情和语气倒还称得上有礼貌。
两个女人疯狂点着头,争先恐后的出门去打水。
水打来了,沈桉用帕子沾了水先给孟槐擦了脸和手,然后小心的拉下她肩头的衣裳,露出肩膀的伤口。
他用剪刀仔细的将层层布条剪开扔掉,孟槐肩膀两边血洞周围的肉已经有溃烂之态。
伤口没有上过药,只进行过简单的包扎止血,而且手法还不专业。
她得多疼啊,还疼了那么久。
沈桉放下剪刀的手指在颤抖,然后立马被他紧握成拳,眼里的疼惜几乎都要溢出来。
“有药吗?”
“……没,没有。”
沈桉眼神横扫而过,两个女人诚惶诚恐道:“是真的没有,我们如果生了什么大病的话,不是在家里等死就是扔在那山里等死,男人们生病了就直接去山外的镇上看病,家里从不会备药的……”
“出去”沈桉听的头大,将人轰走。
看病那么贵,还费时费力的,买个婆娘才多少钱?
沈桉没有他法,这个烂肉是必须要挖掉的不然伤口会愈加严重。
他出门去喊邵其,从邵其那拿来了一个小瓷瓶。
邵其常年会随身携带止血的药粉,因为用武之人,难免会受伤。
这个时候倒起了大作用。剜了肉先止血,等马车到了再把孟槐送到医馆去。
他抽出靴子外绑着的刀鞘的小刀,洗过一遍后,又放在灯盏的火苗上烧过刀尖。
沈桉反手握着刀柄,刀尖悬于孟槐左肩之上。
他呼吸稍显急促:“姐姐,你忍一下,我要把伤口的烂肉剜了。”
身在混沌之中听到这话的孟槐:嗯??
她的意识都被吓得清醒不少。
【系统系统,能不能给我来个麻醉?这生剜肉我承受不起】
系统:【宿主,我不是麻醉师没有麻醉剂呢。】
【救命救命,你把我的意识麻醉了也行,还有魂你暂时给我收走——】
剧痛从肩头袭来,孟槐本就躺平的身体绷的更加直。
她都能感觉到那刀尖在她肉里搅动的轨迹。
随后不用系统出面,孟槐自己就彻底痛昏了过去,头一歪,没劲的耷拉了下去。
沈桉知道孟槐的反应,但他不去看她,专注的看着伤口,大脑保持足够的冷静,手下不停,动作干净,快速且利落,剜完左肩的烂肉,马上又去将右肩处理干净。
然后再让人打了一盆干净的水,用湿帕将伤口周围擦拭干净,撒上止血药粉,再用新的布条仔细包扎好。
这一番操作,说长也不长,在旁人看来就是眨眼之间的事。但说短,又是度秒如年,对孟槐来说是如此,对沈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