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张让与赵忠深夜入宫,正碰上一同被宣入宫的皇甫嵩。
三人来到未央宫的宣室殿后,对着哈欠连天的灵帝躬身行礼。
在汉朝,除了祭天等大型活动以外,臣子面君只是行拜礼,而不是跪礼。
灵帝不耐烦地摆摆手,十分不悦地说道:“你们三个,什么事非要连夜见我?”
皇甫嵩憋了一肚子气,本来自己早就来到宫外求见了,灵帝一直没有同意,还是张让与赵忠求见后,自己才被允许入宫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这是沾了两个阉人的光。
不仅如此,皇帝见臣子,竟然衣衫不整,精神不振,甚至脸上还有女子所亲的胭脂印记,着实是太不像话了。
要不是担心自己惹怒了灵帝后,极有可能会对许赢兄弟的事有影响,他恐怕就要苦口婆心地劝说了。
听到灵帝让他们三个说话,皇甫嵩与张让、赵忠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先说话。
灵帝怒道:“让朕起来,又不说话,你们这是拿朕消遣呢?”
张让与赵忠连忙装作惊恐的样子跪伏在地道:“陛下恕罪,我等位卑,理应由皇甫将军先行启奏才是。”
见二人诚惶诚恐的样子,灵帝的心情好了不少,伸手虚抬道:“阿父阿母请起,不必如此。”
随后灵帝又看向了皇甫嵩,换上了一副笑容道:“中郎将此去平乱辛苦了,明日上朝,朕自有厚赏。”
皇甫嵩拱手谢过。
灵帝接着问道:“不知爱卿此来,有何要事啊?”
皇甫嵩心中犹豫,毕竟他来的早,对于许赢今晚的事,他只了解到招摇过市这一部分,应当没有后来的张让、赵忠了解得多。
若是自己先说,恐怕会露出破绽,被这二人抓住机会攻讦。
想了一阵后,皇甫嵩说道:“臣想说的,应该与他们两个想说的,是同一个事情。”
“哦?”
清流与宦官,皇甫嵩与十常侍,速来都是不对付,灵帝不是不知道。
现在他们双方深夜入宫,竟然为的是同一个事,这倒真是引起了灵帝的兴趣。
张让与赵忠暗骂皇甫嵩狡猾,他们俩确实是想后发制人,但是又摸不准早早来到皇宫外的皇甫嵩,对今晚的事知道多少,所以一直推脱不说。
看着灵帝好奇地看过来,二人知道不说不行了。
张让突然双膝一软,跪在灵帝面前道:“陛下,老奴冤枉啊。”
灵帝惊得站起身,在蹇硕的搀扶下来到张让身边,扶起张让道:“阿父何出此言啊?”
一旁的赵忠哭丧着脸道:“陛下有所不知,前几日,陛下派黄门左丰,前去虎牢关外犒赏大军。谁知那左丰竟然利欲熏心,以我等的名义,向军中将帅索要钱财啊。”
张让附和着哭道:“可怜老奴一世清白,就被这贼人抹黑了去。”
灵帝怒道:“左贼可恶,竟然敢害阿父阿母的名声。来人,将左丰拿下!”
随后,灵帝又看向皇甫嵩,拍了拍他的臂膀安慰道:“爱卿放心,朕必严惩此獠!”
对于十常侍甩锅左丰,皇甫嵩在来的路上就猜到了,毕竟许赢今晚的动静不小,明天灵帝一定会接到相关消息。
到时候再想甩锅,那就目的太明显了。
皇甫嵩拱手道:“陛下,此事只是其一也,还有其他事,让他们两个继续说吧。”
张让心中再次大骂,随后抬起头道:“老奴此来,还有两事。其一,老奴弹劾执金吾袁逢,尸位素餐,以致于洛阳城中竟有黄巾余孽多达千人,在今夜报复了斩杀张角三兄弟的功臣许赢,失职大罪,令人发指。”
“什么,你们!”
灵帝还没反应,皇甫嵩先是惊怒交加,手指着张让二人一阵哆嗦。
在他听来,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的。
十常侍听说许赢率人招摇过市后,竟派遣上千死士假借黄巾余孽之名,刺杀许赢等人。
刺杀完毕后,十常侍将此事的元凶推给了黄巾,将责任推给了负责京中治安的袁逢。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直接剪除世家这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还可以安插一位自己人,拿下执金吾这个实职军职,缩小与何进的实力差距。
当真是好算盘!
什么,灵帝不会信?
到这一步了,灵帝信不信重要吗?
灵帝本来就厌烦世家的制约,忌惮外戚的军势,有此一石二鸟的方法,他刘宏高兴还来不及呢!
灵帝听到此事后,原本十分生气,但见到皇甫嵩气到发抖,不由得一愣。
他本来也不是因为心疼许赢而生气,只是恼怒黄巾敢在洛阳行凶罢了。
“爱卿,你这是?”
皇甫嵩指着张让气到失言,只能站在原地怒目而视。
张让与赵忠见状,心中大喜,若能此刻将皇甫嵩气死,倒也真是因祸得福了。
相比于许赢这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