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小侄拜见田叔父。”
张氏闻言,同样对着帐外朗声说道:“劳烦先生远来于此,请先生入帐一叙。”
来人隔着帐篷一礼道:“如此,元皓失礼了。”
许赢闻言,心中咯噔一声。
自称元皓,又姓田,还能与甄家之主兄弟相称,不是田丰田元皓,还会是何人?
果然,中年人进帐之后,许赢终于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一副刚正不阿的正气模样,不是“刚而犯上,冒死直谏”的田丰,还能是谁?
田丰进帐之后,先是对张氏一礼,张氏感谢了田丰援手之恩后,为田丰介绍了许赢。
在听到许赢仅仅是个军司马后,田丰皱了皱眉,问道:“许司马,你可是前几日那斩黄巾贼首,擒黄巾数将的许军侯?”
许赢对于田丰的消息灵通不禁感到惊讶,随后点了点头,抱拳说道:“正是晚辈,见过田先生。”
田丰闻言,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反而更加紧锁眉头起来。
“此地距离广宗不近,许司马领兵至此,想来是星夜兼程,北上支援下曲阳之战吧。”
许赢叹服地拱手道:“早闻先生睿智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只从许某一个名字,便推测出了这么多。”
田丰有些失望地看了许赢一眼,说道:“行军作战,贸然耽搁时间,其错一也;闻我道破军机而不加阻拦,其错二也。许司马虽然骁勇,却不查军机,难当重任。”
许赢闻言,心中无语,这人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不讨喜。
不过田丰说的并没有错,自己确实还是领兵经验太少,对于许多事情上的把控,并不到位。
目前为止,许多行军调度上的细节问题,还是张梁帮他解决的呢。
一旁的李云闻言,生气的将手中的天龙破城戟,狠狠地砸向地面,发出一道巨大的声响。
在场众人,除了许赢、田丰神色不变以外,就只有甄脱对着那天龙破城戟啧啧称奇,其余人等皆目露惊色。
只这一下,众人便能猜出,这天龙破城戟,怕是不下百斤。
田丰冷冷地扫了李云一眼,不屑地说道:“怎么,老夫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你这匹夫,便要杀了老夫不成?”
张氏见双方剑拔弩张,连忙上前岔开话题道:“几位恩人,都言重了。先生,您是自己来的吗?”
田丰回道:“非也,有城中役卒百余人,加上二百乡勇。”
甄豫讶然问道:“这么多人,叔父又起复当官了?”
田丰摇头道:“非也,所幸老夫略有薄名,县令和乡亲们愿意援手相助。况且这景虓寨的贼人恶贯满盈,老夫一提这群贼寇,人人奋勇当先,恨不得当场诛贼。”
说完,田丰不给甄家众人再次岔开话题的机会,转过头对着许赢说道:“许司马,既然你已解了甄家劫难,老夫便告辞离去了,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田丰对着张氏一拱手,转身便想离开。
“等等。”
许赢一伸手,拦下了想要出帐的田丰。
田丰斜眼看了一眼许赢,不慌不忙地说道:“怎么,许司马还要治老夫一个侮辱上官之罪吗?”
张氏和甄豫大急,刚想开口求情,就见许赢突然一笑,对田丰说道:
“先生刚刚所言,不无道理。小子头回领兵,确实经验很少,容易犯错。不过,小子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听得进去劝。”
说罢,许赢对着帐外喝道:“梁开,周仓,何曼,都给我进来。”
话音落下后,早已打扫好战场的张梁三人,全都进入了帐中。
“梁开,周仓,命你们二人率领一百骑卒,护送甄家前往中山郡,记住,帐中之人,三日之内,不许与外人接触。”
周仓不明所以,但还是抱拳领命,张梁倒是心领神会了许赢的意思,同样抱拳答应。
许赢紧接着又看向田丰,粲然一笑道:“何曼,去买一辆甄家的车,请这位田先生入座。记住,同样不许他与其他人接触。”
何曼大声应是,带着眼中露出深长意味的田丰离开了。
张氏见状大急,连忙说道:“恩公,我愿意赠与你一车财物,还请恩公宽宏,饶恕田先生失言之罪。”
许赢笑着摇头道:“夫人把许赢看成什么人了,我岂会因为田先生说了几句实话,而害他性命?我在巨野之时,早闻田先生之名,今日一见,不过是借机亲近学习一番,必不使先生损一根毛发。”
许赢说自己仰慕田丰,张氏倒没有不信,毕竟田丰之名,早年便在冀州范围传扬,张氏不相信许赢敢加害他。
出了营帐,许赢便见到一群军兵和民夫围住了何曼和田丰,不让二人离开。
“你们为什么要抓走田先生?”
“田先生至孝,天下闻名,你们怎敢抓他?”
“就是,快放了田先生。”
看到眼前这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