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绕梁,却再无动静,徐骁和李义山二人这才相视苦笑,再无谈兴了。
徐骁手按着膝盖,艰难的起身,曾经让春秋乱世鸦雀无声的人屠已经老了,多年的军伍生涯让徐骁满身的伤病,再加上当初所中的流矢,导致微微瘸了一些,所以此时的徐骁已不再是风华正茂的大柱国,而是行将就木的老者了。
李义山重新坐回了长几前,再次拿起了桌上的狼毫笔,看着步履已经蹒跚的徐骁,开口叮嘱了一句。
“不要忘了让人将我的酒送来!”
李义山再次晃了晃手边的酒葫芦,酒瘾犯了,实在难忍。
“知道了,少喝一些,毕竟岁月不饶人!”
徐骁脚步不停,只是嘴上却劝了一句,可能是有感而发,也可能是关心老友。
“知道了,用不着你啰嗦,你还会是将心思放到凤年身上吧!”
李义山丝毫不领情,难得的怼了一句徐骁,作为徐凤年的老师,李义山对徐凤年的变化看在眼里,虽然有所进步,但是依然担不起北凉这副重担。
徐骁摆了摆手,下了楼梯,重新没入到了阴影中,徐骁回到了一楼看着正在埋头钻研的许宗甲二人,没有打扰。
许宗甲看了一眼脚步蹒跚的徐骁,漏出一丝微笑,知道徐骁被自己刚刚的出声惊到了。
许宗甲和南宫仆射二人在阁楼中一待就是半月,许宗甲读的有些累了,这才出来阁楼,来到了听潮亭前,难得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说来也巧,徐凤年又一次在这里垂钓,此时他的身边只有两位侍女相随,一位是当日对徐骁有着仇恨之色的美貌少女,用徐凤年的标准足以担得起八十七文的评价,这位就是当年西楚皇室遗孤姜泥。
还有一位身着青衣,看起来格外的精神,身形挺拔,许宗甲打量了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根底,身上有着一股锋芒,不是剑意也不是刀意,因为这股锋芒中有着一丝的煞气,应该是练枪的。
许宗甲顿时明白这位侍女就是青鸟,喜着青衣,性格生僻,天生的冷脸冷心,徐骁培养的天干四位死士中的丙,对徐凤年恭敬亲近,却不盲从。昔日四大宗师之一枪仙王绣之女。
当年王绣曾是武林四大宗师之一,和李淳罡齐名,出身北凉武道世家王家,曾北去敦煌两千里,以战养战,一人一马一铁枪将北莽武林给杀穿,用来磨砺自己的武道,直到谪仙人铜人祖师出手才挡住他。三十岁之时初次登上武评榜,枪术虚实奇正,血气之盛举世无双。四十岁之时再度登上武评榜,返璞归真,为枪术开山立派,已然是一代宗师了。待到第三次登上武评榜之时,已经达到了无招之境,已是枪仙。花甲之后,王绣的武功不退反进,枪法堪称超凡入圣,一生所学融为了四字诀。但是如此英雄人物,最后却死在了自己的弟子之手,成就了陈芝豹的威名,一代江湖一代神,各领风骚数百年。
徐凤年依然悠闲,显得格外惬意,随手将饵料撒到了湖中,引起万鲤相争,看得许宗甲都为之一愣,的确壮观。
就在徐凤年百无聊赖之时,转眼看到了许宗甲,立刻起身。
“你怎么舍得出来了,南宫仆射呢?”
许宗甲莞尔一笑,漫步走到了徐凤年的身边将他的座椅占了,一下子坐了上去,拿起长桌上的水果就放入了嘴中,毫不客气。
徐凤年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整个北凉王府何人敢抢他的座位,即使是徐骁也不曾做过,更令人惊奇的是徐凤年居然丝毫不恼。
“南宫仆射还在里面,她和我不同,我只是喜欢看书,而她是不得不看!”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的道理徐凤年还是懂的,但依然对南宫仆射的刻苦感到钦佩,他可吃不了着这种苦头,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不成习武,不就是因为练武太苦吗。
“世子殿下!”
一个肉球滚了进来,一头磕在了地板之上,发出了咣当的响声。
许宗甲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跪倒的肉球,揶揄的看着一旁站立的徐凤年。
徐凤年有些尴尬,连声喝道。
“禄球儿,你还不赶紧起来,在他人面前也不嫌丢人!”
这个肉球就是徐骁义子褚禄山,这人可谓是名声扫地之人,是人人都知道的谄媚小人,阴狠毒辣,毫无底线。
“殿下,殿下,我这不是想您了吗,这几天小的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着再见殿下!”
褚禄山的胖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无赖的很,嘴里全是谄媚之言。
姜泥一脸的厌恶,对褚禄山的印象极差,丝毫不输对徐凤年的讨厌,不屑一顾,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旁,不愿再见褚禄山的小人相。
褚禄山是北凉三犬之中的鹰犬,徐凤年所养的鹰隼就是这个死胖子调教出来的,此人口碑极差,口腹蜜剑,好色如命,徐凤年当年浪荡时,第一次进入青楼就是这个胖子领的路,喜欢纳妾,各个都是美人,总是找借口想要将这些美妾送与徐凤年,总是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