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
太学宫,东院。
商皇听过儒首提到的名字,思绪一时间有些难以理清。
为何是太阴?
“陛下,听过太阴?”
孔丘看到商皇的反应,不给其思考的时间,继续问道。
商皇回过神,强压心中的波澜,说道,“宫中的藏书,提到过这个名字。”
“他在说谎。”
布衣王府,李子夜目光一冷,立刻说道,“宫中藏书提过太渊、太璇、太商这些名字,唯独没有提过太阴。”
这老家伙的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
皇宫,听雨轩。
房间内,炭火燃烧声噼啪作响。
慕文清坐在火盆前,看着手中残破的古籍,很是小心地修复整理。
“王爷,陛下出宫了。”一旁,木槿轻声道。
“皇兄有些坐不住了。”
慕文清放下手中的残卷,神色平静道,“皇权,常年受制于儒门,的确是所有帝王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奴婢有些不理解,儒门并不涉朝事,陛下为何还容不下他们。”木槿不解地问道。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慕文清拿起另一卷古籍,翻了几页,说道,“儒门虽然不涉朝事,但是,儒门的存在,超脱皇权之外,凡是涉及儒门之事,皇权都有所顾忌,皇兄,岂能容忍。”
“可是,儒首活着,大商便有信仰。”
木槿凝声道,“天谕殿的书生,一直不敢踏足大商疆土,就是因为有儒首的震慑。”
“这便是皇兄最憎恶之事。”
慕文清翻着手中的古籍,应道,“皇室忌惮儒门,却又不得不容忍儒门的存在,对于帝王的尊严是何等的侮辱。”
“那陛下此次出宫,是为了什么?”木槿疑惑地问道。
“试探儒首的虚实。”
慕文清回答道,“一则为打压儒门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为儒首逝去后,怎样应对那位书生做打算。”
“还真是矛盾。”木槿感慨道。
“人心,本就充满矛盾,更何况帝王之心。”
慕文清合拢手中经卷,放在桌上,应道,“本王那位皇兄,应该是最担心儒首逝去,也最希望儒首逝去的人。”
“王爷,儒首若仙逝,这天下会大乱吗?”木槿担忧地问道。
“会。”
慕文清点头道,“圣人升天,世间的牛鬼蛇神都会趁机出来作乱,不过,这世界少了谁都不会减缓前行的步伐,届时,会有新的天命之人出来平定乱局。”
“王爷是说那位李家三公子吗?”木槿问道。
“嗯。”
慕文清拿过火钳,往火盆中夹了几块木炭,说道,“儒首看中的人,不会有错,而且,本王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奴婢一直没有看出,他特别在哪里。”
木槿轻声道,“而且,很多时候,他行事说话都奇奇怪怪,毫无章法。”
“不是奇怪,而是,他掌握的情报远在你之上,所以,你才会听得一知半解。”
慕文清放下火钳,双手放在火盆上烤了烤,说道,“比如,他问的五个名字,太渊、太璇、太商、太阴、太荒,你若不了解千年前的道门,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王爷,奴婢不解,他为何要向王爷问这五个名字。”木槿凝声问道。
“很简单,宫中有他的眼线,他知道,本王可以接触到宫中的藏书。”
慕文清回答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好好利用本王这个情报的来源。”
“太渊、太璇、太商,奴婢倒是听王爷提起过。”
木槿伸手整理着桌上的书卷,说道,“但是,太阴、太荒这两个名字,奴婢着实闻所未闻。”
“很正常,千年的人,宫中藏书不可能全部都有记载。”
慕文清平静道,“而且,太阴、太荒这两人,是否真实存在都未可知,也有可能这两个名字就是李家嫡子胡乱编造,用来混淆并且试探本王的。”
虚虚实实,方才更让人难辨虚实,那李家嫡子的心机,可不是一般人可比。
“乱编的?”
木槿闻言,神色一怔,难以置信道,“王爷对他如此坦诚,他难道还信不过王爷吗?”
“世间哪有突然的信任。”
慕文清笑了笑,应道,“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最后,都死的很惨,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信任都是在不断的怀疑中慢慢建立的,轻易得来的信任,反而最不能信任。”
木槿听得似懂非懂,对于这些人心之算,着实难以消化。
与此同时,太学宫,东院。
孔丘听过布衣王府的提醒,目光微凝。
商皇在说谎。
宫中藏书,若没有提过太阴这个名字,那商皇就不应该知道太阴这个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