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是林挽挽的电话吗?”
管家听着这一本正经问话的老先生,被雷得说不出话来。原来,您老也有这么有礼貌的时候吗?
他还记得,上次有位画痴小伙子来求老先生收他为徒,愣是在屋门口等了三天,最后不仅人没见到,还被老先生叫他用扫帚赶了出去。
老先生一辈子行事乖张惯了,做事全凭心情喜好。看不上眼的,达官显贵也得不到他的一个好脸色,因此,陆老性情古怪的名号也逐渐传了出去。
实在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陆老如此有涵养的一面。管家擦了下汗,默默想道。
“是,请问您是?”
“我是陆毅。”
林挽挽听到对面报的名字,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掩下心底的震惊,不卑不亢的嗓音出声。
“陆老,您好,我是林挽挽。请问您找我是为了油画大赛的事情吗?”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陆毅为什么会打电话给她了。
陆毅倒是没想到他看中的徒儿如此直白,就差没明晃晃地问比赛结果是怎么样了。
但,直白好啊,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了,如今半只脚都踏进棺材,还就是喜欢没有弯弯绕绕肠子的人,说起话来,也舒心。
顿时,陆毅笑容更深,一副慈师的语气开口,“你的画我看过了,心里有些疑问想问,方便见一面吗?”
管家已经一脸惊悚,他跟着老先生三十余年,自老先生年轻时成名后,都是别人求着见他,没有他主动邀约过的人,这次,还是一个小辈。
看来,老先生很是看重她啊。
“方便,陆老您是在江城吗?我过去找您。”油画比赛的举办目的地是在江城,林挽挽便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总不能让一个六旬老人来帝都找她,这不符合礼仪。
“我在帝都。那就明天下午吧,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听到陆毅的回答后,林挽挽虽有点惊讶,但很快便应答了下来。随后,礼貌告别后,挂了电话。
陆毅刚把电话挂断,嘴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收敛,就被一旁的管家震惊的声音吵得皱起眉头。
“先生,我们在江城,不是在帝都啊,您….?”
什么情况?先生真老糊涂了?
接收到陆毅凉飘飘的眼神后,管家一下子收住了嘴。
好吧,不像是糊涂的样子。
“我帝都又不是没房子?把东西打包好,下午搬回帝都。”
留下一句让管家目瞪口呆的话,陆毅拿着美名其曰他小徒儿的画,收拾自己的衣物去了。
管家咽了咽口水,几十年过去了,老先生的行事,越发乖张了。
行,那就搬回帝都吧。反正老先生在哪,他便会在哪。几十年的相处,他早已把陆老先生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对待,而并非仅仅只有雇佣的关系。
林挽挽把陆毅打来的电话跟顾寒霆说了后,某个男人就知道那老头是打着想让自己女人当他徒弟的旗号约见面的。
自己藏的珍宝被发现了,一点一点地展现在世人的面前。更该死的是,他已经做不到像一开始那样,不管不顾地将她囚在地下室里,现在完全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操!
顾大总裁,周身戾气。
打也打不得,骂也舍不得骂。在顾寒霆越发邪气的勾唇里,林挽挽是连路都快走不稳地过去赴约。
“呼。”
到了陆毅发来的地址后,林挽挽舒出一口气,逃也似的下了车。
“嘭!”
车门被她毫不犹豫地关上。
顾寒霆刚准备跟她去见那破老头,就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传来一句清脆的声音。
“在车上等我。”
某个准备下车的男人,脸黑成锅底,眉宇间染上了暴躁。
什么意思?
他顾寒霆就是她林挽挽的司机是吧?
他是见不得人?!
顾大总裁果断地选择下车,俊容遍是怒意,太阳穴不停地跳动,气得不轻。
“嘭!”的一声巨响。
他比林挽挽更加用力地关上了车门,整个车身都震了一下,地面上的尘土扬了扬。
却没有提脚跟上去。
没有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林挽挽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随后,好心情地边走边观赏起旁边的景致来,边看边对陆老的性情又多了两分了解。
外面都传陆老脾气古怪,行事没有章法。但这样看来,陆老却是喜静的,不然不会选择住在这里。
这是帝都的一个郊区别墅园,很是偏僻,她走了那么久,除了保安就没看到别的住户。
反倒是园里竹林栽满,和挺拔的松柏之间相互映衬,也确是个适合颐养天年的地方。
还没等林挽挽细细琢磨,口袋里的手机就不停地震动起来。她敛下心神,掏出手机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