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月上柳梢,李二狗他们总算是赶到了龙侯坡的龙侯城内,匆匆找了一家客栈,安置好房间后住了下来。
“李兄,你要去干嘛?”白苏城恰好从房间里出来碰到要下楼的李二狗,开口询问道。
耸耸肩,李二狗一脸理所当然地回道:“吃饭啊,白兄要一起喝点酒吗?”
白苏城犹豫了一下,旋即跟着李二狗一起下楼,目光有些奇特的打量着楼下正在吃饭喝酒的几桌人,白苏城是立行清修一派的人,辟谷前本就清茶淡饭,不食酒肉,更别说辟谷后了,基本上就是吃点丹药。
说话间,李二狗已在楼梯口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小二很有眼力见,早早的过来给两人擦了桌子和凳子。
原先,李二狗他们刚进店时,还没那么多客人,这会儿功夫,加上他们一桌,楼下几乎快坐满了,而让李二狗特别留意的便是其中一桌人。
“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我们店里有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店小二跟吐泡泡一样,一股脑儿的报着菜名,脸也开始涨得通红。
白苏城看得稀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菜名说得那么顺溜,五花八门的食物听到头也只能记住最后一个。
“小二,那就来一斤酱牛肉,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和一碗蒸鸡蛋,照这样再来一份,帮我送到楼上的另一间房间!”李二狗听小二说到底,差点快憋死的时候,平静地来了一句。
“呼......好......两位客官您们稍等儿嘞!这儿就给您们上!”说完,店小二转身给李二狗翻了一个白眼,顺便从酒坛子里给打上一壶酒来。
“李兄,看来你经常吃呀,这么多菜名我都记不住,简直比草药名还要缭乱。”白苏城满脸折服,正欲说些他听到的跟草药名字差不多的菜名,几个红色制服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视线的角落里。
微微一怔,白苏城有些做贼心虚,他明显感应到那一桌人里有一个,跟他们一样的金丹期修士,而且粗略判断应该有金丹七八层的样子。
“李兄......那边。”白苏城结结巴巴地说道,神色慌张。
李二狗不说话,只是给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点点头。
坐对面的李二狗肯定看个清楚,何况他在下楼的时候就注意到几人了,所以从始至终,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在那里注意着几人的聊天内容。
“仇长老,陈老大他们一拨人,会不会连两个没有修为的人都抓不住吧?”一光头且天灵盖上秃噜一块皮的中年男人,压着嗓门儿朝紫衣老者问道。
而这紫衣老者,显然,就是白苏城感应到的那位金丹期修士,是冥烟教的一位长老,名叫仇万机。
其浓眉细眼,一对硕大的耳朵却生有反骨,年纪看着有个六七十的样子。
仇万机并未接话,他当作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在那里自顾自的喝酒吃菜。
坐在其左手边,另外一位长发男子搭话说道:“找不到更好,到时候教主怪罪下来,那赵永清那老头有的好受了!”
说起这个,在坐的三个人立马敞开嘴你一言我一语数落着,说完还大笑起来,惹得其他桌上的客人纷纷瞩目,被三人恶狠狠地瞪了几眼后,都乖乖地低头吃饭。
“笑个屁!”
仇万机低声历喝,他的嗓音特别沙哑,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一般,所以听着十分诡异,大晚上听了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老者眯着眼睛将几人扫视了一遍,那眼神犹如是在看几只会坐会用筷子的猢狲,冷漠地说道:“筑基修为,就敢直呼金丹期长老的名讳,莫要以为我平时对你们放纵,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下次再让我听到,别怪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霎那间,刚刚还喜笑颜开的三人,个个都汗如雨下,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这仇长老的手段,他们可都是亲眼目睹过的,栽在他手里的,基本没有死过全尸的。
见几人不再说话,仇万机满意的咧嘴一笑,讥讽道:“能让老赵吃亏自然是好事,但此次之事,非同小可,事关我教兴衰,要是没有抓到铸剑山庄的那个女娃,恐怕连我都难逃教主责罚!”
“那仇长老,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要抓那女娃?这女娃那么多,为何偏偏要得罪铸剑山庄。”那光头男人挠了挠头皮,又开口不解地问道。
其他两人也纷纷看向老者,想从其口中知道答案,谁曾想,仇长老非但没有开口,还犹如看死人一样的直勾勾的盯着光头男人看了片刻。
肉眼可见,光头男人的身体开始冒起黑烟,皮肤像是被腐蚀了一般,开始从脸上身上脱落。
“啊——”
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把另外两个人吓得立马跪伏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场的其他客人见状,纷纷跑了出去,老板和店小二见势不妙不知躲到了何处,就连李二狗他们看到这一幕,也吓得不轻,站起身子,不敢妄动。
“没脑子的东西,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