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明鉴,罪将就是他们推出来的倒霉蛋,无论是谁做的这件事情,罪将都会被朝廷查处。罪将反而没有对总督下手的心,反而想要让总督在陕西行都司内安然无恙。”
郑畋见说,也是心中庆幸。同样的事情交给不同的人处理,结果也大不一样。要是陆子吟想要杀鸡儆猴,甭管自己有没有被牵连在其中,甘肃镇总兵这一身份始终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失察可以是小罪,也可以是大罪。
“但也只是在你的辖区当中安然无恙罢了。”陆子吟冷笑一声,倒是没有把这样一番话说服,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些人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家国?不,权利。
他们想要的不过是维护自己的利益,什么家国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张废纸。
“罢了,与你们说这么多作甚?好好干吧,兴许这辈子你还能再当一次总兵。”
陆子吟一挥衣袖,立马有人将郑畋带走。所有人都知道郑畋不过是一个吉祥物,一个瓦解甘肃镇的吉祥物。
抵抗者死,不抵抗的人还有一线生机,但凡是正常人都会选择不抵抗。
陆子吟的强军现在刚刚编练,想要与之为敌,就要与大明为敌。
郑
畋沉默着回到居所,左近的卫士已经被撤走,他再也不是大明西北一霸,而是一个千总。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却没有人开门。此间并无仆人,负责守卫的甲士撤走之后,偌大的院落,只剩下郑畋一人。
“老爷,开门啊。”门外妇人声音不绝于耳,那是郑家的一家子人。
郑畋不得不打起精神,打开门,看向乱糟糟的郑家族人:“你们是想做什么?这里是陕西行都司,这里是大明!”
一个老头喝道:“郑畋,你到底做了什么,我郑家列祖列宗为大明效忠,积攒的田地,现在尽数被抄没,我郑家日后以何为生?靠什么吃饭?你这孽畜,究竟做了什么,惹怒总督大人?”
“这郑家当初交给你,真是老祖宗瞎了眼,才让你这无能之辈,害的我郑家一文不值。”
那是一连串的质问,来自于郑家内部。钱粮权利,不仅仅是国的事儿,也是家的事儿。
“分家吧。”
郑畋心灰意冷,他不知道郑家究竟听了什么样的风言风语,去也知道郑家不用分家,也已经分家了。
......
“海大人,门外面全都是人,门被堵住了。”一个小吏苦着一张脸,面
对海瑞,他不敢拿乔,这位是狼人,来历不凡,上面有人。
“还是那些军户?”海瑞头也不抬的写信,目光当中全都是寒意。
“不止,还有一些买田的大户,也让佃户堵门,非要大人给他们一个说法。”小吏颤颤巍巍,知道海瑞脾气不好,心中更是惶恐。
他是本地人,深知这些大户跟军户的底蕴有多深厚。
“这样,你拿着这边封信去找陆成,这封信我封好火漆了,若是陆成之前有人打开,信的内容泄露出去,你就准备发配三千里吧。”海瑞忽的起身,将一张信纸叠好,放入信封当中,交给小吏。
“小人遵命。”那小吏双手接过信封,冷汗直流。谁都知道这位海老爷不近人情,一口唾沫一根钉,他说的话,那就是圣旨,谁也不敢违抗。
凉州卫总兵府门口群情激愤,百姓忙碌,今日来的都是游手好闲的军户跟佃户,他们聚在一起,为首的一个人领头大喊:“我家田地地契一应俱全,怎么你说是军田官田,就是官田了?军田官田不允买卖,是我大明朝人人都知道的道理,怎么到你这里,我们的田地,就是非法的了?”
“就是?我们花钱买的田,到你们嘴上,
怎么就巧取豪夺了。”
“我大明还有没有王法了?”
“让开让开!”
那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数百骑兵奔驰而来。萧文奎在队伍当中眼见总兵府外面聚集的人群,便是心中一凛,该来的还是来了。
“都在此间作甚?这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萧文奎出列,喝道。
那些军户佃户闻言大多后退,只有为首之人不惧,他道:“我等只想讨好一个公道,敢问萧百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督不公,我们只能在家中等死吗?”
“我不公?”
陆子吟缓缓出列,他骑在战马上面,身上穿着戎装让他无书生意气,浑身肃杀。
“那你且说说我怎么不公了。”
陆子吟不动如山,身后骑士们也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一时间数百双目光看的那军户喘不过气来。
“小人不过是寻常军户,哪敢在总督面前造次。小人只是认为这土地是我等祖辈传承下来的,便是我等财富,不能因为总督一句话就被收回去。”那军户缓缓说道,身边有不少人齐声赞同。
他们并非是傻子,当然知道陆子吟的身份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