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县县衙原是元庭某位江南王爷王府的旧址,后损毁于明太祖朱元璋攻破集庆也就是南京的时候。
而在南京还是金陵时,上元县县衙,曾是五军都督府的一部分,一直到燕王朱棣靖难之役,赶走了建文帝,自立为帝后。
担心五军都督府做大,裁撤了一部分,后又迁都北平时,更是将金陵改成了陪都南京,划分应天府上元县和江宁县后,这才将这地方归属给了上元县,充当县衙。
按理说上元县县衙是王府改制而成,那理所应当应该是应天府府治所在。
可当时的永乐太子,即仁宗朱高炽却力排众议,选定了江宁县。
此时的上元县县令杨清庆每每想到这一点,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然,这种笑,是苦笑,亦是自嘲。
而他杨清庆为何这样?
只因官场有句古话说的好,三生不幸,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
而江宁县得倒霉成什么样?
不仅附郭州府,附郭省城,甚至还附郭都城!
轮倒霉程度,怕是仅次于附郭顺天府的县令了。
……
上元县位于南京城南边,往东相隔五条街便是朱雀大街,往北则和江宁县县衙隔湖相望。
再加上卿香楼
虽然在江宁县的辖区内,可因为相隔上元县不远,陆子吟一行人在杨清廉的带领下,没用多久,就来到上元县县衙外。
然而,让陆子吟和康命新等人皆没有余料到的是,有一名相熟之人,早已在县衙外的大街上,等候他们多时了。
“他汪世兴怎么在这里?”康命新瞳孔微缩,连忙看向陆子吟。
而后者则要淡定的多,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脸上挂着笑意,向他们步步走来的汪世兴,默然道:“这还用说么,想来在背后执棋之人,便是他了。”
“某又不傻,到了这份上,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康命新无奈道:“某的意思是,他是以什么身份,来给我们下套。”
生意上有亏损,那简直太正常了,汪世兴若是想拿丝绸之事做借口,那根本就站不住脚。
甚至对方若是非要认为,他自己的损失是他们造成的,非要他们赔偿的话,那和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了?
尽管这汪世兴,就是南京第一权贵,推出来强取豪夺的白手套,可真要一点脸都不要了的话,是不是太不把朝廷,太不把嘉靖皇帝放在眼里了?
这也是康命新笃定,汪世兴被陆子吟狠坑之后,不敢光明正大的来找其麻烦的原因之一。
可从目前来看,对方还是这么做了。
那他的依仗是什么?
陆子吟没有替康命新解答这个问题。
因为康命新还没问出来,汪世兴就已经走到跟前了。
“好久不见陆大……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陆少爷,陆少爷别来无恙否?”汪世兴嘴角上扬道。
汪世兴的主动打招呼,倒是让想要先一步向其打招呼的杨捕快惊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南京城富商之中,都名列前茅的汪老板,竟然认识那位“陆少爷”。
难道这次他们家老父母踢到铁板,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不过很快杨清廉就收起了这种担忧,只见汪世兴接着说道:“陆少爷,今儿是怎么回事,跑上元县县衙来当被告了?”
“我说汪老板。”陆子吟轻蔑一笑,不屑道:“你那堆积在库房里的丝绸卖完了吗?就在这里关心这,关心那去了?”
汪世兴见陆子吟张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差点头一歪,当场气晕过去。
这一次的丝绸“商战”只差一丢丢,就将他汪世兴的老本都要赔进去了。
足足近一百万两银子!都快赶上漕运的六分之一收入了!
不仅没有赚到自己想要的那个数目,反而是亏了个
底朝天,当时汪世兴都想要和陆子吟拼命了!
因为就是这小子告诉他丝绸还会涨,让他彻底陷进去的。
偏偏对方不仅没亏,还因为自己的收购,而大赚了一笔,这其中的恩怨,如何让汪世兴不恨死陆子吟?!
前段时间若不是翟府三少爷的事情,在越河县传开了,他汪世兴早就带着一干家丁,找上门去了!
这不,一听说陆子吟没了越河县县令的官职,甚至即将调离越河县,他便二话不说的花重金,同上元县县令杨清庆对陆子吟的学生徐时行、张胜之等人设了个局,想要请君入瓮。
只是没想到意外来的如此之快,不仅局有了,甚至还多加了谷向文、莫志远等人做打手。
若不是汪世兴他自己亲自下场的立场立不住,又或者怕其他人察觉,他才不会如此……墨迹。
而是会仗着他们家主人魏国公徐鹏举的势,直接平推过去。
“怎么了这是?汪老板莫不是这些时日亏钱亏到人都迷糊了?”
康命新的一声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