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理解吗?”
陆子吟见三人都有些皱眉,便轻轻一笑道:“说到底,科举取士的关键,不在于你的锦绣文章诗词曲赋有多么的好。”
“而是在于你们书写文章的观点,是否得到出题人的满意。”
“如果一个人很喜欢朱老夫子的注解,而你们却偏偏写了程老夫子的注解,并将其办到的文章之上,你们觉得那个人第一印象会是什么?”
“恶心。”张居正脱口而出。
“不止。”陆子吟摇头,一字一句道:“是厌恶,嫌弃!”
“此事同理,若是你们的文章,并不是蔡东来爱看的文章,会有怎样的后果?”陆子吟反问道。
三人心中一凛,几乎是同时说道:“落榜。”
“你们能理解就好。”陆子吟微微颔首,表示孺子可教也。
其实所为的集训,和临时抱佛脚没什么区别,在后世它还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押题”。
“那这怎么办?”徐时行顿时有些慌了,“老师,若是我们恰好写了那位蔡考官不爱看的,岂不是落榜风险很大?”
徐时行不慌不行,因为按照陆子吟所言那般,蔡东来果真是因为爱好而选取的举人,哪怕他徐时行是一府案首,怕也有落榜的可能
!
“所以啊,为师才会安排这场集训。”
陆子吟拍了拍手,陈一帆便同三名衙役,抬着满满一大箱书卷,进了这间屋子。
“这是我托……咳咳,一位熟人,找来的蔡东来考取进士时,读过次数做多的先贤注解和文章。”
三人顿时瞠目结舌,心道陆子吟不会想让他们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将这些书卷都背熟透吧?
“老师,这太多了......光看就不知道要花费多久的时间,您还要我们背下来。”徐时行苦着小脸道:“万一到最后,本末倒置了呢?”
“谁说要你背了。”陆子吟摆了摆手,“你和叔大都不用背,最多将其看一遍,心里有一个底就行。”
“真正要背的人,只有浮山他一个人!”
张胜之的脸,顿时绿成了苦瓜色,可很快他就领悟到了陆子吟的用心良苦,咬着牙,点头道:“是,老师!”
张胜之知道,以陆子吟的本事,日后定然还会有不少学生前来求学。
日后的那些学生是不是人才,能不能考上秀才和举人,他皆不关心。
他只知道,他身为第一个拜入陆子吟门下的学生,绝不能成为短板。
......
因为陆子吟是一县县令,
所以他不可能天天待在这处孙家的温泉别院,去监督督促他们学习。
好在三人心里都很有数,知道接下来乡试,是能够决定他们往后命运的重要考试。
乡试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比后世的高考重要了百倍不止。
高考之后,只是给了孩子们一条路,这条路通往何处,尚且不明,只知道越努力越幸运。
而乡试一旦考中,那就是完全改变了自身命运!
和秀才不同,成为了举人,才是真正一只脚踏在了官场上,凡不是举人或进士出身的官员,顶了田也就同越河县典史宋典史那样,终其一辈子,都很难入流成为九品的小官。
也只有考上了举人,才能补吏部的缺,成为官员。
还知道海瑞,海刚峰便是举人出身!
时间是这世上最不值钱,也是最值钱的东西。
转眼间,便来到了嘉靖二十一年的七月底,距离今年的乡试只有十天时间了。
这一个多月,毫不夸张的讲,张居正三人的学习强度,完全可以媲美后世的高考学子两倍有余。
说废寝忘食可能有些夸张,但常常夜深了都不愿意去睡,非要挑灯夜读倒是真的。
陆子吟和鱼可沁中途来看过三人很多次,每次鱼可沁都担
心他们会因此看花眼,倒是陆子吟却认为,这点程度不算什么。
后世他从小到大,几乎每天都和电子产品打交道,也是十几年后喜爱近视了。
张居正三人也才这么弄了一个多月,不太可能会近视。
不过读得最狠的张胜之视网膜有些损伤是肯定,但只要能考中举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今天就不看书了,都出去眺望远方,放松放松,舒缓一下眼部疲劳!”陆子吟像极了后世让学生们做眼保健操的教导主任,便是陷入疯魔状态的张胜之,想要将继续背下去,也被陆子吟给强制拉出去。
“浮山啊,要劳逸结合懂不懂!?”
陆子吟半轻半重的给了张胜之后脑勺一下,佯怒道:“为师是要把你培养成才,而不是把你变成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
“噢,知道了,老师。”张胜之揉了揉脑袋,傻笑道。
陆子吟无奈的摇了摇头,直到看着张胜之跟着徐时行相约去田里抓点野味回来,打.打牙祭时,陆子吟则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