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梁方闻言一滞,脸上讪笑道:“本官岂能做出这等藐视皇威,形同忤逆之事。”
“那下官的扎子呢?”高航眯眼说道:“梁大人您既不盖印,也不返还下官,这是何意?”
“忘记在家了。”
“你五天前就是用的这个借口。”
“不知道落在哪了。”
“你四天前也用过这个借口。”
“本官官印不见了。”
“梁大人!”
高航愠怒道:“官员官印不见,那可是死罪!”
“你信不信下官不仅能再写出一份相同的扎子,还要写一份弹劾你尸位素餐的奏章?!”
“你……你为什么非要执迷不悟!”梁方是真的快要被高航气死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个下属,还是一位铁头娃、愣头青?
非要不撞破南墙,誓不回头吗?
“行,本官给你,你就呈递上去把你!”梁方有些破罐子破摔了,从怀中掏出一本湿透的扎子,扔给了高航。
做完这一切,也不等高航做出回应,直接气吁吁的拿起椅子上的官服,冒着雨就朝着自己的签押房跑去。
高航看着因为被雨水浸湿,字迹早已模糊的扎子,不免破口大骂道:“该死的老狐狸。”
对方
拖了七天的时间,相比早就将手尾推卸了一多半,自己此刻哪怕是选择重新上扎子,怕是也于事无补了。
不过他们也太小看他高某人……和陆大人了吧。
我们早就预判了你的预判!
梁方在拖延时间,他们未必就没有抱有同样的想法。
高航将手中湿透的扎子,扔了火堆中,看着一股浓烟伴随着噼里啪啦物体尚未燃时,才会打出的声响,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垂眸笑道:
“用锦衣卫的途径上扎子,想来不是内阁将扎子压至末尾,便是陛下留中不发吧?”
只要能给朝中的大佬们留下一丝印象,高航便已经赚到!
……
暴雨消停,越河县的街道上除去泥泞之外,便只有潮湿的空气。
陆子吟在县衙的长廊里来回踱步,一旁双眼始终放在陆子吟身上,跟随着对方身影来回摆动的张胜之,显然正走着神。
在场为以后还算镇定的张居正,正继续翻看着手中书籍,像极了考试前,临阵磨枪的学子。
可他半天没有反动书籍的样子,却充分的体现出,他的内心远没有他表面上那么平静。
“我说你们呀。”
等到鱼可沁都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好菜后,看见他们三还是原来
这副模样,不禁叉腰娇斥道:“看看你们,老师哪有为人师表,沉着冷静的样子?”
“学生哪有不动如山,戒骄戒躁的情况!?”
“你们真担心汝默考不上秀才,那就别让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去考呀。”鱼可沁无奈道。
原来,今天是徐时行去松江府府城,参加府试已经结束后的第三天。
按照越河县至松江府府城的距离来看,今天下午时,应该就有消息传来。
徐时行能否成为十二岁的天才秀才,就看这一下了。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因为年幼,而对考试产生畏惧?”陆子吟表现的十分大义凛然,丝毫没有在前世时,听闻月考、期末考时,那要死不活的样子。
想来也是,一个是每学期差不多都有,没有一点含金量的考试。
另一个则是决定了人生起跑线,实现最初级进升下一个阶级的,改变命运的考试。
它的紧张程度,能一样吗?
“既然你这么担心,为什么不多派几个人,陪汝默一起去?”
鱼可沁有些不解,自己郎君是越河县的父母官,无事不能离开辖地,这她是知道的。
可张居正和张胜之为什么不跟过去?
“叔大要准备会试,浮山则要山水故园,
老康那里两头跑,都哪有空。”陆子吟叹了口气。
并非是他们刻意为之,在锻炼徐时行的行动力。
而是他们真的没办法空出时间来,陪对方走一趟。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让陈一帆、岳争两兄弟陪徐时行走一遭,而他们自己,更是只能耐心的等待消息的传来。
好在即将落日之前,徐时行和陈一帆等人,终于是风尘仆仆的抵达了县衙。
双方一见面,张胜之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如何?考的如何?可曾考中?”
徐时行脸上满是疲惫,可面对张胜之的询问时,他突然像是换了个人,淡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对着陆子吟,竖起了中指。
陆子吟:“??”
三天不骂,上房揭瓦是吧?
见自家老师脸色有些不对,徐时行立马不皮了,正襟危坐道:“回老师,师娘,两位兄长。”
“吾,徐汝默,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