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原来是这么回事。”
听完高航所言的前因后果,陆子吟顿时放下手中新鲜手动压榨的黄瓜汁,点点头道:
“因为那右副都御史将这个艰巨任务直派给了你,所以你才在这个时候宴请能看。”
“可不是嘛。”高航一脸郁闷道:“我那上峰就是一个拎不清,只想在南京养老的蠢货,他也不看看咱陆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这般轻视您。”
“那翟羽是翟首辅第三子也是幼子,但却因为其性格顽劣,不受翟首辅的喜爱,所以他完全可以回绝对方嘛。”
“你别说的那么轻巧,你不也没有拒绝,然后也跑了一趟吗?”
“还有你少给我戴高帽。”陆子吟白了他一眼,表示不吃他这一套。
不过从高航的华中,陆子吟倒是听出了两个意思。
一是对方不想在南京这个养老地混乱了,希望陆子吟帮他运作一番,最好能调回京师。
二则是翟羽并不受翟銮的宠爱,对方能够这么嚣张跋扈的连南京都察院御史都指挥动了,完全是因为高航的顶头上司不作为的缘故。
想到这,陆子吟就放松多了,真要让他直视翟銮这个首辅的压力想,陆子吟还是有些虚的。
毕竟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一个宰辅,对方虽然没办法伤害他,可若是一个调令,让他从越河县挪一个位置,那也会恶心死他。
现在能不得罪对方,就尽量别得罪吧。
至于翟羽这个连真正衙内都不算的小衙内,陆子吟有无数个办法,让他后悔惹到自己。
“陆大人看来并没有将那位翟三公子放在眼里?”
高航见陆子吟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不由大敢新奇。
虽然翟羽目前只让南京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动手,但这不代表着,翟羽只能驱使的动对方一人!
毫不客气的讲,整个南京想要替翟首辅儿子办事的官吏,能从紫金山排到神策门。
就如同不想当将军的士卒不是好士卒一样。
不想从南京调去京师的,都是一些年纪大了,自知仕途无望的老官僚!
南京虽然作为江南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在这里可以享受到如同扬州、苏州一样的纸醉金迷,可同样的,他们也失去了无数权利!
试问一下,南京吏部任命官员还得上报京师吏部选司主事,但凡有点抱负,想要权利在手的官员,谁受的了这种鸟气?
“屁股上全是屎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陆子吟微微一笑,对其说
道:“我听闻,翟首辅有三弟,其中二弟在福建为按察使,三弟在山东为青州知府。”
“翟首辅还有四子,大儿子在老家务农读书,二儿子为南京户部浙江清吏司主司,三子及冠后无所事事、遛狗斗鸡,四子则年幼,同大儿子一样在老家。”
“翟首辅二弟怎么当上按察使的先不说,三弟不过只是三榜进士出身,却在几十余名同年之中脱颖而出,五年不到的时间,就从曹县县令连跳七级成为了青州知府,这其中若是没有翟首辅这位入阁后管辖吏部,并当了十余年吏部侍郎兄长帮助,谁信?”
高航面色一怔,好家伙,陆子吟这是将翟首辅一家子信息快要扒光了啊?
而且这个消息详细到了什么程度?现在陆子吟改姓翟他都不觉得奇怪!
不过很快,高航就有些半信半疑起来。
因为一般没去调查过的人,还真不好发表意见,他也不敢肯定陆子吟说的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那就太厉害了。
是锦衣卫告诉陆子吟的吗?
看来眼前这位陆大人和锦衣卫的关系,远比自己想象中要亲密。
事实上,高航只猜对了一半,陆子吟确实通过秦长远这名锦衣卫千户,了解了不少翟銮家
人的信息。
翟銮为人清廉、廉洁不假,但他可不是什么孤家寡人,能走到首辅位置的人,谁不是一大家子要养活?
哪怕是后面的徐阶、张居正亦是如此。
陆子吟眼下对付不了翟銮,拿捏不了他的弟弟和儿子们?
别的不说,前世陆子吟研究明史时曾注意到,正史有关翟銮的描述。
期初的刚当上首辅的翟銮,确实仍保持着清廉的行事作风,可等到半年之后,加之嘉靖皇帝喜欢修道,不喜政务,大权独揽的翟銮便开始以权谋私,甚至利用同年的关系,远程操纵江南的科举会试!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位翟首辅看上去“无懈可击”,实则“破绽百出”!
“可陆大人您说再多又有什么用。”高航摇了摇头,叹口气道:“胳膊肘毕竟拧不过大腿,您就算有那位刘百户帮助,亦奈何不了翟府三公子半分。”
“谁说我就收拾不了他?”陆子吟嘿嘿一笑,“就算我收拾不了他,也有得是人能够收拾他!”
高航没有说话,分明是不相信陆子吟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