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放心。”
陆子吟先是朝说话的那名熟客点了点头,旋即又环顾四周,安稳场面道:“本官会和张少东家却谈,让他给今日受诸位贵客一律免单,并且日后在山水故园定桌,享受八八折优惠。”
这些熟客们皆点了点头,这些补偿对他们来说聊胜于无,可胜在山水故园态度不错。
“那今天还能不能继续吃饭了?”有一桌还没上菜的客人,忍不住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了陆子吟,抛开幕后东家这个身份不谈,心说现在有人在闹事,你这个越河县知县还不管管。
“马上就解决。”
陆子吟在出雅阁时,就让张胜之赶回县衙去叫人了。
被人都打上门了,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不反抗是陆子吟性格么?
“陆大人,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好解决。”
还是那名陈老板,他对陆子吟微微摇头,指着门外的一人说道:“那人是汪世兴,是……”
“本官知道,徐鹏举的人嘛。”陆子吟不屑一笑,他没想到才稳定了对方,对方也表露出了合作的意愿,就连契书都签订了。
对方反手就叫人打上了他山水故园,这人还真是没脸没皮,整个无赖模样。
“陆大人,不好
意思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汪世兴似乎察觉到了陆子吟的视线,不由与其对视一番,淡然一笑道。
那名陈老板似乎非常惊讶陆子吟竟然直呼那名国公爷的名讳,而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对方竟然同汪世兴认识。
不多时,二十来名三班衙役和捕快们便风风火火的赶来,陆子吟斜睨了汪世兴一眼,便不咸不淡的下令道:“给本官将这些擅闯民宅,打家劫舍的贼人通通拿下。”
汪世兴带着两名小厮,一脸笑意的看着,正当陆子吟疑惑着他为什么不出声时,却忽然发现与岳争对峙的人群当中,走出一名身穿灰袍,一看就是家丁家奴的中年男子,正拿着一手借条,傲然的走出。
“老子看谁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若是借钱不还还,便是跑到金銮殿,当着皇帝陛下的面,亦不好使!”
“你他娘谁啊?谁又欠你钱?”
看着自家山水故园被打砸一通,带着陈一帆回来的张胜之看见这一幕后,顿时怒了,他甚至一边有辱斯文形象的破口大骂着,一边竟然想撸起衣袖,亲自下场打上一架!
一旁的陈一帆见状,连忙将其拦住,并且小声提醒他:“张秀才,一切有大人做主。”
好说歹说,才将张胜之劝下。
而那名灰袍中年男子只是瞥了张胜之一眼,随后拿起借条扫视一圈,最终锁定在面色惶惶不安的掌厨罗好德身上,不屑道:“就是他,欠了我们的钱!”
陆子吟眯了眯眼,很快就意识到了,这背后并不是汪世兴一个人想要占山水故园的便宜,很有可能是孙家的反击。
因为陆子吟老早就知道,那赏月楼原先的老板,便是这罗好德,而也正是因为孙家拙劣的手段,才迫使罗好德变卖了家产,成为了他山水故园的掌厨……
换言之,罗好德只有可能欠孙家的钱。
可因为孙家不久前才被陆子吟狠狠打压了一番,为了避免再次承受住陆子吟的怒火,所以他们才将汪世兴也拉进来,充当另类的保护伞?
想到这,陆子吟不由冷笑了一番,看向张胜之道:“本官记得,老罗只欠一千九百多两吧?”
“去,找陆灏拿二千两来,替他还上。”
张胜之立刻应声而去。
罗好德身躯微颤,既感激陆子吟的大恩,又感觉到了羞愧。
今日之事竟然是由他而起,说不难过或惊惧,那自然都是假的。
可若是说不恨,那也可能,但他现在只是一届厨子,他凭什么斗得过
孙家?
罗好德只能将委屈放在心中,低着头下定决心,这辈子就替陆子吟卖命,报答对方的恩情了……
“谁跟你说只欠二千两?”
熟料,就在众熟客以为事情可以这般结束时,那名灰袍中年男子,却徒然冷笑道:“欠了我们翟府的钱,可不是那么容易还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包括本金利息在内,你们山水故园得还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
还是要山水故园给?
还说不是冲着山水故园来的!
众熟客倒吸一口凉气,哪怕是让他们一时间拿出十万的现银来,都十分够呛。
山水故园才营业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赚的到十万两银子。
而这手段太过于熟悉,显然是那些权贵们,强取豪夺的基本操作。
等等……翟府?松江府有姓翟的权贵吗?
别说是这些走南闯北的熟客们,就连陆子吟也闻言怔了怔,顾不上却反驳什么“高利贷”能利滚利到十万两。
他在心底纳闷,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