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萍显然是张王氏的闺名。
在这个女子不常有闺名,就算有,也只被爹娘长辈,甚至只有丈夫能叫的年代,恼羞成怒的张俊来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张王氏的闺名,可见他有多么的愤怒。
张王氏显然也没想到,张俊来会这么生气,她呆滞了良久,回想着昔日她自己和张俊来的点点滴滴,不由得十分委屈道:“夫君,你信他,不信妾身?”
“妾身操持张家十数年,你竟然信他一个家生子,而不信妾身?”
张俊来顿时一滞,正面看笑话的陆子吟直呼经典。
来了来了,后世女权们的经典拳法。
我没错,错的只能是你,永远是你!
“可老夫自幼认识老三,至今已有三四十年!”张俊来神情恍惚,说出了后世直男才能说出的话。
陆子吟微微摇头,心说果然太阳下面无新鲜事。
“王丽......萍是吧,你别着急,本官还有证人呢。”陆子吟拍了拍手,又有一人从大堂一侧走来。
张王氏缓缓看去,惊讶之色,再浮于脸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提起通风报信,住在张宅屋后不远处的麻子脸!
“你......你怎么也来了!”张王氏顿时慌乱无比,嗔怒道:
“不是让你拿着那一百两,离开越河县吗?”
麻子脸见被穿拆,顿时老脸一红,低头说道:“夫人您是给了俺一百两银子不假,可夫人您也曾许诺过,让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
“可俺在家里想了半天,觉得这一百两无论如何也保证不了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以后若是用它娶了媳妇生了儿子,俺若是给他置办家产,怕是......还得要个一两百两......”
“啊!照你这么说!?老娘是不是还得给你养儿子?”张王氏彻底原形毕露,红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麻子脸,咬牙切齿道。
果然什么时候,当老子的哪怕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下一代着想啊。
陆子吟有些感慨,旋即正色道:“好了,高麻子,该说正事了。”
“是,老父母。”
见陆子吟发话了,麻子脸,也就是陆子吟口中的高麻子连忙下跪称是。
“俺是下河乡高麻子,家就住在张员外家后屋不足五十丈处......嘉靖十五年......嘉靖十七年......嘉靖二十年......俺曾三次看见张夫人带着她的奴仆,在后屋的那斜坡处,掩埋尸体。”
“事后俺以此事相要挟,张夫人便先后许诺给俺一百五十
两银子......”
“你放屁!”张王氏涨红着脸,大喊大叫道:“那些尸体都是卖身于我张家,并且病死的奴仆,妾身何错之有?”
“大明律法可是确确凿凿记载着,奴仆虽是贱籍,但却不可恶意打杀!”陆子吟一字一句道:“死到临头,王丽萍你竟然还不知悔改?!”
“还是说,你认为高麻子在冤枉你不成?!”陆子吟继续下套道。
还真别说,家宅中待太久,极度缺乏社会经验的张王氏,立马就中计了,一脚踏入了陆子吟设下的埋伏,囔囔道:“对,陆大人说得对,就是高麻子冤枉妾身!”
“回老父母,俺可没冤枉她!俺跟您说,那些尸体根本就不是什么奴仆丫鬟的,她们各个肚子涨大,明显一尸两命!”高麻子连忙解释道。
“空口无凭。”陆子吟眯眼道。
“俺知道她们的另外藏尸地!”高麻子说道:“就在......”
“不要再说了。”
张俊来如同一枚泄气的皮球一般,眼神空洞的站了起来,旋即猛然上前,狠狠的给了张王氏一个耳光!
“贱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毒!”
“害了春儿还不够,还要害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张俊来身躯颤栗,歇斯底里
道。
“老爷!”张王氏捂着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不相信张俊来会打自己。
可事实就是如此,几乎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这种痛苦,除了那位最是深情的明宪宗朱见深外。
“看来此案件,已经是水落石出了。”陆子吟回到高案之后,再次拍响醒木道:“张胜之状告张俊来一案,凶手为后者之妻王丽萍!”
“来人,将人犯王丽萍打入大牢,待本官奏章于刑部,表明于圣上后,再行定夺!”
自秦始皇中央集权至今,除却汉朝或各代混乱时期外,大一统的王朝任何地方官,在没有突然情况时,一般都是无权斩首犯人的。
能够处决犯人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君权神授的天子。
眼见嫁给自己近二十年的妻子,就这样瘫如烂泥的被两名衙役拖走了,张俊来像是心被一只无影的黑手揪起了一样,疼得他无法呼吸,无法动弹。
陆子吟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嫌犯张俊来,违反大明律例‘包庇人犯罪’,罚银千两,杖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