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维民瞅瞅刘永清那看不出是阴还是晴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您,您说,王爷这决定,……是不是太轻率了?”
“是啊大人,眼下马上就要挖渠了,王爷这般行事,又是为何?”毛真也不解其意。
刘永清那黑瘦的脸色变化数息后,叹道:“我等都小看了王爷啊!这两大工程一起,文官们必定忙碌,难免会疏忽了家小。听说朱大人和麦大人,几位主事官的家眷都在庆州王府呆着呢!王爷这一改休,每工作五日便可休假两日,诸位大人便有时间回庆州探望家眷,就算平日里再辛苦,回家后也自然没了牢骚,就会更加尽心地做事。”
“而对外,王爷可宣称这是为了让庆州的官员有更多的时间带家眷们日后前来龙州游玩,促进龙州的消费,事出有因,皇上和言官怕是都不会过于为难他!”
聂维民与毛真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底的意动,顿时请示刘永清:“那依大人来看,我等州衙要不要遵令?”
刘永清瞥了他俩一眼,没好气地道:“若是有长史大人来正式行文通知,盖有王爷的亲王印,我等自当遵令!”
聂维民精神一振,马上拱手:“下官立刻想办法去联系胡家别院!”
从今天开始啊,当然是要抓紧时间把这项大好的福利给落实下来!
于是,刚刚回到自己的临时书房,准备行文通知的朱自梅就听到外面的小厮在嘀咕。
“听说从今天开始,我们王府的文官就是每工作五天,能休息两天了!州衙那边也收到了消息,正想问是否他们也遵行。”
“他们应该也是王爷管吧?”
“唉呀,他们肯定也想如此,但咱们王府是王府的官,州衙是州衙的官,除非朱大人行文,盖了咱们王爷的亲王印,通知州衙,否则,他们是不敢乱改制的。”
朱自梅顿时失笑。
陈元鹰无法在俸禄上施恩,那么,在这假期里自由定令,正好可以笼络下官。
毕竟这些王府属官很多都只是一个多月前才与陈元鹰相识,说不上什么忠心不忠心,心里想得更多的,还是为朝庭办事。
陈元鹰此举,倒是可以大大地笼络一些身家宽裕的属官们。
至于行文……既然是在龙州和庆州两地试行,那自然是需要正式行文通告的。
他刷刷地铺纸,示意书童赶紧磨墨,迅速提笔,蘸满墨汁后,便简练地写下了这则通告。
吹了吹尚未完全干的墨汁,朱自梅小心翼翼地带着它又去找陈元鹰。
“哦?正式行文?可以!”陈元鹰对此并不抗拒,更是很期待行文之后龙、庆两州官员的反应和其他各州官员们的羡慕嫉妒,立刻就痛快地盖印。
嘿嘿,说不定还能引得荣州和华州的官员们心向庆州呢?
必须行文!
……
除了行文庆州和龙州两地,朱自梅还写了一份奏折往京城递去,说明试行休沐改革一事。
还在努力修正和优化沟渠图与大坝图的孙志浩等人,一得知这个消息,马上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更加卖力地工作起来。
他们均是携妻儿跟着大队伍前来庆州赴任,妻儿们此刻大多都跟朱自梅的亲眷一样,在庆州王府暂住。本来他们是指望着等本月十五休沐时再回庆州与家人团聚,但王爷这么一改休沐时间,他们便可以提前几天休沐了!
工地上的进度,一般都是由村里的里正来监督,不可能说这休沐的一两日,便立刻出问题吧?
“其实,跟着这位四殿下来龙州和庆州,倒是比在京里时更加充实和开心了!”
一晃眼,便到了三日后。
接应生铁压路石的骑兵上午便提前来报,有五大车的自家兄弟护送着沉甸甸的生铁扁石前来,约摸中午时分能进龙州城。
朱自梅的目光灼灼,十分期待地下令:“传令,让他们直接前往大坝处卸货即可,王爷与本官自会在那里接收。”
“梅大人,你也带上五十名护卫步兵,去州衙传令,将王爷存放在那里的粗麻绳全部装车,务必在下午未时之前,运抵大坝处!”
“是!”梅化谦欣然领命。
“此外,别院内,今晚设下宴席,款待来自越州的护送官。”
“是!”
……
当陈元鹰下午来到大坝工地上,见到了那些套上粗麻绳而一一被护卫军们卸下来的生铁扁石,顿时满意地点头。
二舅做事还是挺靠谱的,这些生铁扁石冶炼得挺好,不会因为过重过生而碎裂。
看着数百名壮实的兵士赤着膊子套着粗麻绳而互相喝喊着用力拉起生铁扁石,再用力配合着往地面砸实,那粗犷的呼喝之号顿时让他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
五五一组,再七五成列,排得整整齐齐,一起大声喊着口号来砸实地面,这几百人动起来,倒是颇为壮观。
看了一阵之后,陈元鹰再四处一望,发现离得几百米的地方,搭建起临时的灶台,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