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
阮爸鲜少的正经问道：“十四岁的年纪没成年会被送到孤儿院吗？”
老张头舒口气，哪怕十年前过去了，再提起那段往事，他心里仍压抑的难受。
***
陈默跟他回家吃了饭，全程无交流。
他想说些什么，可陈默一口接一口一副饿极了的样子，让自己没好意思打搅。
吃了三碗面条一个馒头后，陈默从旧口袋里掏出三块钱，纸币和硬币加在一起。
虽交流甚少，但陈默的性格是什么样子的，他摸了个大概。没推脱收下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陈默急需要自尊来保护自己。
“我——想请你帮我件事。”
少年强装淡定的面孔下是渴望救赎的期盼。
他头一次被人求着帮忙会如此高兴过，“尽管说，我一定会帮。”
“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充当我的亲戚，或者家属，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不去孤儿院。”
陈默未满十八岁，害怕会因为没有父母的陪伴送进孤儿院。亲戚更不用说，早就不来往了。
没人能指望，陈默只得把目光投向老是戏耍他的男人身上。
陈默说的帮忙和他理解的帮忙不是一回事。
要他充当亲戚，不就是要供小陈默上学吗？幸好他没结婚没孩子的，不然陈默的要求是挺为难他的。
他在心里默默盘算需要掏多少钱，最起码高中三年的钱吧？他的钱几乎全赔进去了，贷款或许能贷出来点。
“其他的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有办法。”
“？你一个小屁孩能有啥办法？”
陈默整理破布包，“范老板同意我去他那当学徒，管吃管住，我学到成年之后就可以出社会挣钱了。”
自己白挂了空头支票，心情属实不美丽，“你小子傻点子真多！小小年纪不上学能行？先上学，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我和你非亲非故，不花你的钱，而且——你没多少家当吧？”
陈默看透一切的眼神穿过他妄想说谎的内心，“你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管好你自己吧。”
“……”
就这样，他成了名义上的“监护人”，陈默如愿当了学徒学习修车技术。
可能学习上的欠缺全弥补到修车上去了，陈默在那学的很快，超过了十八九岁的学徒。
他不时去“探望探望”，实则是担心陈默会不会受欺负，好在混小子看似肌弱，事实上蛮劲大着呢，没人敢自找麻烦挑衅。
范老板是个好人，管吃管住月底了也会发钱，陈默攒着钱不花，谁也不知道留着不花用来干什么。
另外，发善心了也给他赞助点，毕竟没工作没收入混吃等死。
再后来，他颓废够了，主要是受了陈默的鼓舞，十几岁的毛孩子都比他坚强那还得了！
考虑到他家附近没有诊所看病，楼上的邻居家小孩半夜生病了，慌死了连夜跑大医院。
把想法分享给了陈默，小伙子相貌大变样，俨然一副大人姿态，“是该挣钱了，你的治愈时长比我的久太多，我昨天还想你该不会一辈子就这样了吧？”
“………”
损他不留情面，给钱时却不含糊。
陈默给的钱足够他办置营业执照，大致装修诊所，买进药品针管等。
唉，用一个未成年的钱，他的老脸算是丢尽了。
忍着羞愧弄好了诊所，期间陈默不忙时会赶来帮忙，小伙子力气比他大不少，省了请人的工钱。
不用过多宣传，每家每户就晓得了小诊所的存在，大家都兴奋不已，想着以后生个小病不必跑到远地方了。
但后来，大家惊然发现，小诊所的医生医术高超着呢，啥病来找他都不成问题。
名声打开，来看病的人多了，钱自然而然也入账。
他用一部分钱精装了诊所，另一部分给陈默，那小子不要，说是以后找他看病不给钱就行了。
啧，一如既往的装……
时间匆匆，陈默成年了，昔日的瘦小伙，已是如今高大强壮的男人。
也到了这时，他才明白陈默存的钱是什么用处。
离开范老板的庇护所，陈默摸索着找店面开店。
在距范老板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处比较符合的店铺，陈默二话不说租下来。
风水轮流转，轮到他帮忙收拾了，每天晚上关了诊所门，风风火火往这赶。结果，陈默这小子非但不感激还嘲笑他一把大骨头干活不利索，赶他上一边歇着了。
再后来，店里来了两个帮手，一个嘻嘻哈哈的性格外向，另一个……他说不上来。
刚开始陈默为了省点钱，就住在店里，有了存款才舍得租个小房子。
十四岁到如今，认识了将近十四年了，他一路看着陈默成长，颇有欣慰骄傲的感觉。
***
阮爸沉思良久，“他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