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心里很明白,要是喊来学堂夫子,那就完了。
便梗着脖子,硬声硬气看着许慕浅。
“夫子过来,哼!要是夫子知道他们三个不敬长辈么,定会把他们从学堂除名。”
“除名?”
听着这两个字,许慕浅笑了起来。
要是无知妇人,说不得就会被这话吓到。
毕竟在学堂被除名,孩子的一辈子就毁了。
可是嘛!
真的喊来夫子,就是不知道被除名的是谁了!
“顾娘子,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们互相道个歉,就别喊夫子过来了。”
一旁的余百户一副好言相劝说着。
但是那语气,怎么听着那么像是在命令着。
还算了?
互相道个歉?
这事儿就打算和稀泥了?
听着真是让人不舒服啊!
“余百户长,请问我们为何要算了,与她道歉?”
“这个事情这么明了,是她儿子在学院欺负人,夫子连我家孩子也都一起惩罚了。”
“这些就算了,我没去找她,她还打到我的门上,您让我如何算了?”
话完,许慕浅便拿着帕子啜泣着,哭诉家里的不易。
她一妇人,相公跟着千户长做事,为了想办法解决干旱,已经几日不曾归家。
她大着肚子带着三个孩子,日子过得那样艰难。
现在好了,竟然被人欺负上门。
末了又说,定要去找千户长过来,主持公道。
围观众人听着她的话,看向她那硕大的肚子,又想起在千户长身边做事的顾怀瑾。
一时之间,倒是有几人忐忑不安起来。
更有围在孙氏身边的妇人,立时走开的。
而余百户和孙氏一听让千户长过来主持公道,两人心里又一咯噔。
特别是余百户,他知道现在顾怀瑾有多得千户长的重用。
最近他们天天在一处做事,连他大哥都被隔在一旁。
要是千户长知道,说不得真的为她做主。
到时觉得自己这个代理百户长做的不好,而另寻他人。
绝对不行。
这个百户长,他既然做了,就要一直做下去。
余百户眼神暗沉的看了一眼孙氏,心中暗恼不已。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后看着许慕浅,语气淡漠地说:“顾娘子,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事你们各执一词,各说各有理的!”
“当然是找来夫子,问清缘由,按责任划分。”
她虚弱的扶着扫把,用帕子擦擦眼角,语气坚定地对着余百户说着。
这个做派,让余百户气闷。
“今天太晚了,明日吧!”
“明日?”许慕浅嘴角带着冷笑,指着远处走来的人,说“夫子不就在哪儿么?不晚的!”
还想明日!
明日复明日,到了明日说不得就要不了了之。
她偏不让。
有事情现场解决,有仇立即就报。
众人顺着许慕浅指的方向,看着背光走来看不真切的人影。
虽说看不清脸,但是那衣衫还是能认得出来。
青衫素袍,是学堂夫子的标配。
被迫接受目光注视礼的夫子,落落大方的走进人群。
眼神看着四周,有些疑惑。
但还是对着代理百户长的余百户行了一礼。
夫子还未开口,余百户就迫不及待张了嘴。
“李夫子,您这是?”
“小可来家访!”
夫子声音清润有力的说着。
“这样啊!那您先忙,请便!”
看了一眼正要说话的许慕浅,余百户忙说着。
现在把李夫子赶紧请走才是。
李夫子也没多说,颔首便转身。
就在许慕浅要开口留人之际,就见他朝着顾昭三个孩子走去。
看着他们身上的狼藉,李夫子蹙起了眉头。
又看着拿着扫把立在一旁的许慕浅,李夫子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您这是打···”
“不是我打的他们!”
跟着李夫子的眼神,许慕浅便知道这人在想着什么。
所以,便直接开口说着。
这李夫子长得如同他的声音一般,清润儒雅。
看着他还有些不信,许慕浅便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现在正好这个李夫子过来,作证刚刚好。
那边余百户和孙氏眼睁睁的看着李夫子走过去,又看着她们攀谈。
还有什么不明了的。
李夫子就是来顾家家访的。
余百户看了一眼面色煞白的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