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故意掉地上,林虎起身时又踩一脚。
要去窗边桌台上重新取时,对面年轻人突然咳嗽一声。
接着,死丫头麻利转身,拿来一双新筷子放他面前。
果然!
望着几步远的窗户,林虎脸色再次阴沉几分,盘算着找什么借口过去。
进包厢不久,他又隐隐听到过道外有几个轻微脚步声停驻,想来,是那些青年无误。
“林大哥,来!这杯是我敬你的,小林说,你八岁就跟人学艺……”
对面年轻人,殷勤的给他酒盅斟满酒,嘴里,则絮絮叨叨找着劝酒的由头。
林虎哪里还敢再喝,忙推辞。
正说着,年轻人端手里的茶杯,突然掉到地上,茶杯摔碎,声音更是脆生响亮。
林虎身体一绷,但听外面脚步声响动。
留意旁边死丫头分神去看,他瞅准时机,两手一探,扣住肩膀就往圆桌另一边扔去,继而夺步往窗户冲去。
刚到窗边,年轻人也扑到了跟前。
一拳猛烈直捣,不想对方也是同样,拳头相撞,手臂酥麻。
他随即抬脚,却被对方领先一步踢中膝盖,吃疼往后跌,
林虎彻底慌了。
这年轻人的非一般身手,更证实了他的猜疑。
一把掀翻大圆桌,将刚站起的死丫头再次砸向墙角。
脚下一挑,椅子往堵着窗口的年轻人撞去,人紧随其后的电射而至,
四十多岁了,又可惜这些年酗酒,掏空了身体。
否则凭他这身本事,漫说死丫头和这年轻人,就连外面那几个一起,也是不怕的。
现在却不同,身上有伤,又喝了酒,昨晚没休息好,让脑袋也不怎么清明。
拼着疼,和对方互换了几脚。
眼见死丫头重新爬起,包厢门忽地拉开,林虎吼骂一声。
缠斗中,忍着年轻人将拳轰到脸上,他一拽对方胳膊,脚蹬墙壁,拼尽全力的把人抛向房门。
他则踹开玻璃窗,略扫一眼外面情形,便跃上桌台纵身出去。
落下时,手扒离窗户不远的电线杆。
“嘭”的一声。
即使中间有电线杆借力,落地时,仍狠狠摔到地上,似听到了脚踝骨头响的声音。
抬头,那年轻人和死丫头,正尤有不甘的趴到窗台边,他不禁目裂尽眦。
怕过道里那些青年下楼追来,顾不得费钱,拦住一辆出租车就跑,他要赶快去酒店接了妻儿,尽快离开宿阳。
他都快吐血了,从死丫头手里拿的钱,一直放自己身上的。
昨晚在老房子睡,看到敲门的是公家人,他就把钱,藏到了死丫头床底的铁盒子里。
而今,一是怕那年轻人追来,二来不知对方是不是留了后手,不敢再去老房子。
为保住老命,为下半辈子男人的快乐,他只能先跑回肃南,等以后,再慢慢和这俩忤逆子算账。
窗户边的秦向河,又惊又吓,快呆住了。
吃饭的包厢,特地选这三楼,是早安排好的,想着等把林虎吓够了,就有意无意的让开窗户。
用林四丫的话,窗户后面每层都有挡水板,她都能轻松下去,对她爹而言,更是没问题。
眼见剧情走的差不多,他准备再灌林虎两盅,就给林四丫打眼色,给其让路,不想手不稳,茶杯掉到地上。
而下一秒,林虎突起伤人,林四丫被一把扔出去,幸好小丫头机灵,匆忙中缩身护住要害。
见此,他只得硬着头皮上。
不愧是把林四丫教出来的人,拳头对上,他整个手臂都麻了。
估摸着,不是林虎喝酒,又被关了一夜折腾,光这一下,他就得挂点彩。
后面互换的那几下,被打中的地方疼痛难忍,而最后被踹中的大腿,更像要断了似的。
等见林虎看也不看的纵身就跳,他和林四丫都吓坏了。
这里可是三楼,而且,比一般楼层的三楼都高。
这么直挺挺跳下去,那……
他原计划,只是想把林虎给吓走,以后不敢再打林四丫姐弟主意。
这万一有个好歹,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林四丫养父啊。
林虎借着电线杆,跳到街上时,他清晰听旁边的林四丫舒了口气。
等反应过来,一脸纠结的林四丫,张嘴想解释什么,他笑着摇摇手的给拦住。
毕竟是从小把林四丫和林福养大的,有这么复杂感情,也很正常。
既而,他挪着腿,找张完好的椅子坐下来休息。
这家饭店虽是马会长给安排的,但屋里桌椅碗碟打坏了,门也撞个窟窿,都要赔才行。
下午。
秦向河去医院找朱彪,问了相熟的人,给林四丫在枫林街附近安排了间房子。
好让姐弟俩从老房子搬出来,防止林虎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