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缓缓启动。
车门就在身后关上,秦向河抹了把冷汗,差点没能挤上车。
硬座车厢人太多,刚才前面一位大爷用扁担挑着东西,连连被杵了几下,差点学别人从车窗钻进去了。
踮起脚,到处是乌压压的攒动人头,实在不好找人。
是的,他在找唐怡。
从店里追出来,清楚看到唐怡是从这里上车的。
列车停靠时间结束的哨音,他听到了,而且小吃店老板娘也善意提醒了,但因为是卧铺厢,所以并不急。
结账时,老板娘说他认识的女孩挎包丢桌上,让帮忙给带去,这才急着追过来。
人多没办法,只能一点点往前挤,慢慢找。
反正唐怡从这个门上的车,座位应该就在这个车厢。
喊着借过,往前挤出十几步,经过茶水间时,他忽地停住。
见穿白色紧身长裤,上身配咖啡色收腰针织衫的唐怡,正双手挡在身前的站在角落。
而在她前方,两个嬉皮笑脸青年不知说着什么,时不时装作因火车摇晃而站不稳的往她身上撞,
到处的人挤人,很多还高声的这边喊那边嚷,根本听不清两人和她说着什么。
但从唐怡恼怒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和这些人并不认识。
秦向河拨开人墙,挤往茶水间。
刚到跟前,靠门边一个吊梢眼的青年忽地站出来,挡住秦向河视线,不耐烦的呵斥,“长没长眼睛,没看这里站满了。滚!”
“我接热水。”秦向河皱眉。
这时,角落传出唐怡呵斥,随即动了手,而且是唐怡动的手。
里面一个青年随即起哄,吊梢眼扭头瞅一眼,耸肩笑喊了几句。
待再次回头,见秦向河仍不识相的站在面前,吊梢眼口喷飞沫的开口就骂,“接你娘的热水,滚不滚……”
透过吊梢眼身体晃动空荡,见里面的唐怡双手紧护胸前,旁边一个青年单手撑墙,笑嘻嘻用胳膊挡着出路,另一个短发青年捂着带有指印的脸,恼羞成怒的在抓唐怡的手。
打岔功夫,吊梢眼瞪眼的逼近,秦向河猛地抬手,按抓其脸面,用力往墙上一撞。
“咚”。
吊梢眼依着墙慢慢往下滑,双手抱着后脑,脸上痛苦扭曲,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被巨大声响吸引,挡着路的青年转头,见此情形,竖起手指向秦向河,还没开口,脑袋也被一手按住,然后体验了和吊梢眼同款后脑被撞后的头晕目眩。
短发青年气喘吁吁,此刻终于捉住唐怡胳膊,丝毫不觉身后发生的,就要往前欺压上去。
秦向河撑着两边门板,抬高脚,用力一踹。
短发青年骤然飞向一边,整个人四仰八叉贴到墙上,随后,直挺挺的僵硬仰倒。
茶水间的插曲,仅仅只是门旁堵的几个人看在眼里,哄哄闹闹中,其他人连里面声音都听不清。
当看到里面出来一对男女,门旁几人忽地闪往两边让路,倒让附近的诧异和不解。
火车上,不适合下手太重,相信那三个青年,过不了一会就能恢复行动力。
留唐怡一个女孩子再坐这车厢,怕待会看他不在,三人还要闹事,于是,秦向河便领着唐怡去了自己的卧铺车厢。
秦向河这个卧铺小包厢,一边两座,分上下铺。
他下铺的不知是到站,还是去哪溜达了,人不在,行李也不见了。
就让唐怡到自己上铺去,他在下铺暂时凑合,等别人来了再让座就是。
之后,秦向河又去了这节车厢的茶水间,倒水喝,顺便倒杯水给唐怡压压惊。
到了跟前找一阵,无果,想来这时还没一次性杯子。
见列车员推着售卖车经过,他忙买了两瓶罐头,将里面橘子吃了,罐头水倒了,这才整出两个干净玻璃杯来。
端着水往回走,到包厢,见唐怡已经出来,正坐在过道靠窗的折叠凳上,手拄着小面桌,望着外面漆黑夜色发呆。
刚刚过来时,已经听唐怡说过了。
原来唐怡是在宿阳广播电台工作,家却是楚湖省会海沙市的。
这次单位给临时放了几天假,急着想回家,时间仓促,赶到火车站,卧铺已经没票了,不想多等一天,这才买的硬座。
之前停靠昌汉站,上车时就觉得那几个不像好人,躲了一下。
到车上,不料又被那些人找茬,还毛手毛脚的想占便宜……
“给,喝点压压惊。”秦向河到跟前,将一杯水递过去,复又解释道,“罐头腾的,没用过,干净的!”
“谢谢。”唐怡抬头,欲言又止。
静默了好一会,她带着一股子执拗劲的说,“我学过防身术的,刚刚只是被那些人吓到,所以才忘了。让我缓一缓,那两个小流氓我根本不怕!”
听这几乎幼稚的口吻,秦向河差点笑出声。
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