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赵乾坤的指引,越走越荒僻,郑支书说:“也就这时候每家手里能有俩钱,年年号召捐款建小学,没人响应啊!”
“呵呵,吃饱都问题,从穷人兜里掏钱,你们也真......呵呵呵!”
刘胜利苦笑收尾,潜台词是,你们这些村干部不作为,凭啥老百姓掏腰包,老支书哪能听不懂,只是苦笑,没反驳。
铁军不想参与讨论,这背后涵盖的社会问题多多,太沉重,都是眼泪,他又心软,伤不起。
风起,漫天黄沙,铁军摇上车窗,一个破塑料袋刮到雨刷上,像举着白旗,如说,生活如此,就问你服不服?
冲上土坡,两间没窗户的破土房中间夹着一间办公室,空旷的操场上伫立着倔强的旗杆。
停好车,铁军下车,劈手扯下破塑料袋,团成团,踩在脚下,轻骂:“滚犊子,想日你就来,爷肯定不配合!”
刘胜利不解,看铁军的眼神越发梦幻,铁军微笑,阳光灿烂、朝气蓬勃,简直要迷死个人。
办公室里传来咳嗽声,是女性,有些清脆,有些苍老,很矛盾,铁军不知道为啥有这种感觉。
不再纠结,去看了就知道,跟着支书前行,走到门口,往里面张望。
“支书?”
的确是女性,在刷小黑板,一手的墨汁,个子不高,头发枯黄稀疏,脸略黑,年龄18到30都有可能,铁军这么判断。
“陆老师?你......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想了想,不回了,不送孩子们上中学,总有些愧疚,也......不甘心!”
陆老师的眼里有光,老支书走进屋,从她手里夺下刷子,说:“家长混,哪能动手打人,我替他再次向你道歉。”
“呵呵,我接受了,这不留下了嘛!”
陆老师敲敲后背,看向铁军三人,问道:“是家长吗?”
三人一起笑,一起摇头。
“那就好,我还以为又是来找我算账的!”
“咋回事?”
刘胜利板起脸,问支书。
“唉,还不是你们村的李大锤,他家土娃抄想想的作文,陆老师批评两句,第二天李大锤就来把陆老师打了。”
真是不作不死,铁军和刘胜利同时握紧了拳头。
“陆老师,你放心,明天就让他来当面给你道歉!”
刘胜利开口,心中发狠,就是再挨一次处分,也得让那混蛋来认错。
“谢谢,不用了,他认错了,倒霉的还是娃!”
看来想想被虐待已经不是啥新闻,铁军先在心里把李大锤两口子的肚皮掐紫挠烂。
听到他们是来看学校的情况,陆老师很聪明,知道摊上好事了,也是,平白无故,谁会来这啊!
“校长去家访了,我陪你们看吧!”
陆老师带路,几人跟着走向教室,不用进屋,没窗户,教室内的景象一览无遗。
没有课桌,一条条木板下隔两米有一桩子,支出了所谓的课桌,椅子同样,平行着,不过是矮了许多。
没有讲台,立着个树墩子,上面光溜溜,啥也没放,破黑板发瓢,像抖动的幕布,波浪形的。
“哦,粉笔和板擦上课时候才有,怕娃们玩!”
“学校有多少学生啊?”
铁军敲敲黑板,扭头问陆老师。
“哦,四个村的学生都在这,五年级8人,四年级24人,三年级40人,二年级62人,一年级6人。”
“为什么五年级和一年级人那么少?”
“一年级人少是因为家长不送新生,高年级人少是坚持下来的学生少。
很正常,这种条件,书费学杂费一分钱不少,哪个家长也不愿意把孩子送来!”
“没跟镇里反应吗?”
“教育统一归县教育局管,反应过很多次,回复都一样,说收费是依照国家统一标准收的,不能搞特殊。”
“姐,你老家哪的?师范毕业的?”
一直没说话的赵乾坤,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我才18,别叫我姐,我老家是兰州的,兰州师范毕业的。”
“我就说嘛,看着你眼熟,我比你大两岁,咱俩是校友,我是教育系84级的,叫赵乾坤。”
“啊?‘如痴如醉,如梦如你,入了梦,有你,梦醒了,是你......’”
“嘿嘿,丢人的事传千里,我付出代价了。”
“欧阳老师离婚了,去张掖支教了,你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的诗集传遍了校园,还有一首《问心有愧》被人发表在《新诗刊》了,你都不知道呀!”
两人聊的兴起,铁军识趣,先出来,自己到处乱看起来。
支书和刘胜利也没坚持多大一会,跟着出来了,看见铁军围着旗杆转悠,两人凑了过来。
“呵呵,整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