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池惜年便在越过薛绰等人的时候用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他的身份你们要是敢叫破,这事儿,就不好了了。”
他的身份?
跟薛绰一道混着玩的公子哥儿也不是每人都见过晏初景和池惜年。此刻,尚有不明两人身份的人蹙眉,想要反驳回去。
可还没等他们张嘴,知道内情的同伴们便惨白着一张脸,慌乱拉住他们的手,哆嗦道:“先别说了,一切都等去衙门之后再讨论吧。”
“可是…”同伴还想再言,但手上传来的力度,却让他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儿。
他们怎么这么慌?
那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这些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族子弟都畏惧成这样?
他…不明情况的人仿佛在这一刻抓住了什么。
但现实让他们来不及多想,他们一行人,已经在巡逻卫队的押送中,踏上了去衙门的路。
…
京兆府尹林默人如其名,是个沉默性子。他平日里不爱说话,也很少参与同僚之间拉帮结派的斗争。
靠着家族余荫庇护和自己努力读书得了这么个职位之后,他每日便只兢兢业业地做分内之事,绝不多管闲事。
这日,他正端着一盏茶,悠然翻着百姓们递上的状纸,打算先把急需处理的案子先挑出来处理了。
可手下却在这时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临进门时,他甚至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大人!林大人,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林默不满,蹙眉睨了他一眼,“这是在衙门,衣冠不可乱的规矩你不知道吗?快先把你的官帽扶正!”
“大人!陛下来了!”下属这时候可顾不上官帽不官帽的,他只想尽快把这惊掉人下巴的事尽快告知自己的上司。
毕竟外边儿那场面…他可吃罪不起!
“陛下来了?!”林默手中的罪状文书哗啦啦掉了一地。
但此刻,他已顾不上这些东西。他一边起身急匆匆地往外,一边向下属询问情况:“你快把话说清楚,陛下怎么会亲临京兆府?是因为咱们案子没办好,还是因为别的事情?!”
“是、是…”下属面如土色,一副咱们死定了的悲戚模样,“他是被咱们巡城的卫队押解至京兆府的…如今,一行人正在正堂等您升堂问案呢…”
越往后说,那下属的声音便越小。
话至最后,他身旁的林府尹几乎已经听不清他所言。
但这并不影响他同样变得脸色煞白,腿软得几乎走不动道儿。
“陛、陛下是被巡城的队伍押送过来的?”林府尹扶着走廊的柱子,几乎就要眼前一黑,站不住脚了,“他做了什么事?怎么会、会被巡城的队伍拿下?”
这位帝王平时很少出宫,哪怕是休沐的日子也会坐镇宫中批阅奏折,今儿个怎么、怎么…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早知道,他昨日就把公务都做完,今日不来衙门了!
可惜,现在再感慨这些已是无用,无论如何,他都得去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