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放出去,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且不说他会不会觉得听来的消息都是他们刻意制造的,就算一切都顺理成章,那他本身呢?
他会不会暴起伤人?会不会制造混乱趁机逃跑?
这人自称绿林好汉,但说到底就是一山匪凶徒,他的手上,不知沾染过多少人的血。
这样的人,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
见晏初景沉默,池惜年又飞快在他掌心写道:你担心?
无碍,有我。
写完,池惜年还轻轻拍拍他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晏初景想到的那些,不过是最基本的可能,她自然也能想到。但她既然敢提出想法,她就有自信能把人掌控。
一个半路习武的书生,又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还能剩下多少战力?而且,她还有一套跟江湖郎中学的金针封穴的法子…
池惜年自信满满,原本不认同她想法的晏初景在接触她自信的目光后,坚定的心也逐渐动摇了。
事已至此,不如…就按她的法子试试?
他还没正面见识过她的本事呢,趁此机会,他正好见见。
这么一想,晏初景便彻底放下了担忧,冲池惜年微微颌首:“既然你已经打算好了,那就一切随你。不过,你一定得看好他,别叫他伤害到普通百姓。”
“那是自然。”池惜年弯弯杏目。
她嫣然一笑,便招来李福生,令他和几名便装打扮的暗卫准备好一辆普通的马车。
“走吧,带你出去听听,你效忠的薛家,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你们想耍什么花招?”见池惜年二人偷偷商议片刻,就决定到他出去,陈敬山第一反应,便便是这两人在耍花招。
他是在岭北被擒的,自被擒下到被押送至此,他一个外人都没见过。观此处的布置,也不是什么正经牢房。
说明,这些人是不想让他见到外人的。
怎么今日几句争执,他们就乐意把他带到外面去了?难道是,已经提前安排好说辞,想诓骗于他了?
还是…
不等陈敬山想出个所以然来,池惜年便取出火折子烤过金针,飞速插入他几个穴位。
“你到底是匪徒,为普通百姓和我夫君的安危找想,你那身功夫,我就先用法子封了。”
“哼。”陈敬山没有理会池惜年。
但他也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意思。
反正他已被擒住,一身功夫十不存一,本就没剩下多少反抗之力。再者,他也想看看,这些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他们要怎么让他认定,自己追随了错的人?
“走吧。”封了陈敬山的穴,池惜年就令人替他解了绳子,压他上了马车。
有晏初景坐镇,暗卫们虽觉得不妥,但也没一人违背池惜年的意思。她说怎么走,他们就依照她的意思驾车。
“直接往城南的主道大街去。”池惜年也不绕弯子,马车一出巷子,她就撩起帘子吩咐一声,“那地方人来人往,最不可能布置,就让他去那儿听。”
话落,她又淡淡睨对面的人一眼:“到了之后你自己找人打听,我们不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