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积雪多，踩出路了也不好走。
武峰开着一个拖拉机头，傅向北和陆南枝分别坐在拖拉机的左右翅膀上。如此油门踩到底，才能勉强前行。
因为之前姜老头的事，傅向北和民兵大队队长武峰认识了。所以这路上聊起来，话就说过了。
“武队长，你说四新村的赵多财死了？”
陆南枝意外的提高嗓门，唯恐拖拉机突突的声音大，自己听岔了。
武峰一边油门踩到底，一边也很大声道：“是啊，就是在你们三宝村呆不下去，回到四新村的赵多财！”
死人并不是件开心的事，但陆南枝就是没忍不住，不厚道的笑起来。这个惊喜来的还挺意外的，给自己高考的紧张情绪都缓解了。
傅向北也觉得很意外，另一边问：“武队长，那赵多财怎么死的啊？急病，意外还是凶杀？”
武峰大声道：“是被人打死的，但是吧，他被打死也是活该。听说赵多财昨晚突然发疯，眼睛通红，大声怪叫，见人就咬，见人就抓，抓伤了十几个人。
村里人也是为了避免更多人受伤，几个汉子就拿着长棍子给他打了。结果不知道谁下手没轻重，就给他打死了。死者奶奶颠着小脚，连夜去乡里民兵大队告状。这不，民兵大队兵的其他同志去四新村了，我就去镇里报信。”
这事可是够离奇的，难道这世上真有老天爷惩恶扬善？
坏事做尽的陈大山被雷劈了，人事不干的赵多财还忽然发疯，还被人乱棍打死了。
武峰之前还没遇到过这事，觉得新鲜，见着傅向北和陆南枝自然是兴奋的说了不少。
“向北，那死者奶奶昨天去民兵大队报案，是我值班接待的。听她说啊，赵多财之前一个月就被鬼上身了。脾气暴躁，还不能碰水。尤其洗脸什么的，一沾水就嗷嗷叫。
老太太请跳大神的给赵多财驱了好几次鬼了，都没管用。这不，昨晚赵多财忽然发疯了。但是他伤人在先，所以打死也是活该。”
镇里的招待所。
小的房间一天晚上一块钱，但傅向北要了一间朝阳还宽敞的房间，一天晚上是两块钱。
提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两人的洗漱用品，两件衣服，几本书和一些考试用品。然后就是大春娘和大壮娘送的核桃和大饼。
傅向北摸摸饼，一直在怀里捂着，还不凉：“南枝你饿不饿？饼还热着呢。”
“我现在不饿，等中午买两碗羊肉汤，咱泡饼吃。”
“那样也好。走这一路你冻坏了吧，赶紧上床盖上被子暖和暖和。”
陆南枝点点头，将围巾手套摘了，脱了鞋子钻被窝里。傅向北倒了一茶缸热端过来给媳妇儿暖手。
陆南枝低头喝两口热水，身上热乎起来，然后左想右想都不对。
“向北，你听没听过狂犬病么。”
傅向北检查窗户呢，从窗边回身：“我听说过啊。听说是有的狗疯了，乱咬人。被咬到的人就有可能也发疯。”
傅向北说到这儿，眼底一吓：“南枝，你说赵多财突然发疯，可能是得了狂犬病？”
陆南枝点头。
她以前养过一条小狗，害怕狗得病，要定期去给小狗打疫苗。她听兽医说过狂犬病。发病的时候就是怕水，狂躁。和赵多财的症状都吻合了。
“向北，其实不仅是带病的狗咬人，人能得狂犬病。就是人吃了得病狗的肉也能得病。你记不记得，白多美就说过，她和赵多财合伙将咱家的二黑给弄死吃肉了。
我现在就怀疑，二黑可能就是一条带病的狗。赵多财吃了狗肉，病毒在他身体里潜伏了几个月，然后发作了。”
傅向北一听这话，立刻紧张起来
“二黑在咱家养了一段时间，它没有咬到你和孩子吧？”
陆南枝摇头：“没有，二黑性情很好，没有咬过我们。有的狗就算是带有病毒，也可能一辈子不发作。这是概率问题。
向北，我想说的是，如果这个人得了狂犬病，那他咬坏了人，抓伤了人，也有可能将病毒传染给别人的。”
傅向北脸色沉下来：“所以，你是怕四新村那些被赵多财伤到的人，也有可能被传染了？”
“我觉得是有可能的。”
“这个事很大，武峰说伤了十几人，还一大半是孩子。”
傅向北将脱掉的大衣又穿上。
“南枝，你在这儿休息哪儿也别去，我去跟任局汇报这个事。请他快些派人去确定赵多财是不是得了这个病。如果确定了，那些伤到的人要尽快打疫苗才行。”
陆南枝又提醒一句：“最好二十四小时内打疫苗，现在距离昨天晚上时间可不多了。而且，现在交通还不便。”
傅向北明白了，不再耽搁，赶紧去找任道远。
陆南枝闭上眼睛休息了会儿。几分钟后，忽地睁开眼睛。
如果赵多财是吃狗肉发的病，那白多美也吃了，苗乡花也吃了。她们岂不是也有发病